我是被乔清然八抬大轿娶进乔家的,乔清然温情而驯良,不似与我纠缠十年的晏柏安,他无需多猜,简单而令人感到温暖。
头上喜帕被揭去,面前罩满明亮灯色,乔清面色俊秀,许是前面敬酒时候喝的有些多了,脸颊泛红,倒是添了一份艳色,更显俊朗。犹是那一身大红,好生扎眼。
我曾经从未想到我还有穿上这一身喜服的日子,细细去,缎料的触感当真极好,刺绣致,喜气又贵气。
乔清然略有些站不稳,见我含笑看他,便笑意更浓,他转身拿过合卺酒,对我喜道:“能娶得如是为妻,或是我前生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这辈子老天便将你赐给我做赏,真是喜不可说,喜不可说。”
他伸手,抬起我下巴,脸靠的很近:“如是,如是,我那么喜欢你,真恨不得把你来生来世也霸下还不够。这一生,你跟了我,我一定对你好,让你成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话已然出了口,心中却满是酸涩,为何有些誓言承诺来的如此简单,恨不得掏心挖肺的给我知道,而有些,恐怕倾我一生也得不到一言半句。
我心酸如含梅,对他的字字真情,句句真意没有所谓的幸福感,却很是让我感动。不管日后这誓言会不会成为一纸空谈,只说当下,他愿意给,便足以温暖我。
我点点头,含笑着与他喝下合卺酒,酒融进口中,香飘四溢,酸了我的眼,酒杯还未放下,男子情/欲气息便将我拢住,他探过头,将唇覆上,由浅及深,一发便不可收拾。
我闭上眼,心口绞了绞,疼,却也热着,就依势被他缓缓倾身压在身下,跌入喜帐之中。一层层剥落,一寸寸摩挲,情不自禁,急不可耐。
相同的动作,相同的方式,原来没有什么是不同的,男人对于女人身体的需要,就似狂风暴雨骤然过境,急速而猛烈,有着人中,最原始的索取和占有,而唯一不同的,便是心里深埋的那个人的体温,还有不会褪色的眉目。
埋入身体的疼痛,空洞得让人发冷,我睁着眼越过他起伏的肩膀,凝在晃晃的灯光之中,痴了。真爱不易得,而永恒的忠诚和信任也同样是不可一信的。
我就那么突然理解晏柏安向来偏执的想法,他懂,一直懂。在他眼里,或许除了改变本身,再没有什么可以永恒,他急于撕开对方伪装的面具,是提醒自己?或是也要旁人跟他一样,残忍冷酷的看透这个世间?
看穿人与人之间,无不是赤/裸的利用与被利用,成王抑或败寇,哪来可托付命的信任一说?哪里什么沧海桑田相濡以沫?
而情爱呢,如他无谓的男欢女爱那般,不值得放在心间品味,挥之则来的东西,总是不被重视的。跟了他那么多年,见的生死离别多了,子难免有些相近,而我与他最相似的地方,就是连他也不曾知道。
就似偏执而任的脾气,我们那么相像,只是他不欲收敛,而我急于隐藏。于是我学会,宁愿残忍的将自己越送越远,也不愿日日眼见煎熬。那种心狠手辣,全权舍弃,我从他身上学了十成八九,且对待自己也可毫不留情。
于是,我借他让我完成任务之机,名正言顺的离开瀛苑,离开他,投身于一个寻常而简单的男人,就算不爱,只要能安顺一生,我也情愿。
所谓良人,就该是乔清然这般的男子,喜欢看着我痴痴笑,最爱牵我的手,细细摩挲,或是趁我不经意,啄我脸颊一口,弄得下面伺候的丫头面红耳赤,也惊了我一跳。
他的满足如此显而易见,无论是夜里缠绵,还是白日里目光交缠,我可以深刻感受得到,爱一个人才会显露的愉悦情绪。可我心里清楚,他越是如此,我便越容易得手,任到日后,他不愿再离开我,对我毫无隐藏,我便可成功,将晏柏安所要的名册拿到手,也好完成任务。
也曾心里暗下决心,此生此世,他不辜负我,我便真心实意与他厮守终生,只待我脱了这个束缚在身的桎梏,将来必定加倍补偿他。
但我始终有了疑问一直萦绕在我心头,为何晏柏安始终没有如问龙烟那般问过我,事成需要什么奖赏。我总是琢磨起他开口问我的那一刻我究竟要如何作答,梦里醒时都想着,可却迟迟等不来机会。
成亲三月有余,恩爱未减,反而如胶似漆,最喜午后他在书房处理事情时候,我窝在小厅里面拿一本书,品一杯茶,听着窗外鸟鸣,风响,花洒,日子确是惬意而安适,似乎连时间流逝亦感觉不到。这的确是我想要的生活,便是情爱不能让我如愿,至少时光安生温暖。
进入他的书房本来不易,可年轻气盛的男子,总难抵挡温香软玉的诱惑,我只站在窗口朝他软笑,问他要不要品我亲手煮的桂圆莲子粥,他便坏笑着让我送进房间来与他一同品尝。
可被品尝的不是那碗粥,而是书桌上衣衫尽褪的我,天旋地转的情/欲漩涡,铺天盖地袭来,猛烈而致命,却不足够淹没我。
从禁足之地,到墨砚闻香,乔清然对我的纵容与爱,俨然超出晏柏安的想象,又在我掌握之中。
我只需几次,便发现书房的秘密,盗取名单册,说难也易,只要进的来这地方,迟早手到擒来。
倒是情爱是否会真的让人突变愚钝,名册丢失,让他焦头烂额,却从未怀疑到我,他甚至暗示让我不要吐露出曾到过书房的事。
我不爱他,可我需要他,很多年以后,总能记得那时他严肃而真情真意的与我交待:“如是,无论谁问你,你都不要说出你去过书房的事,你不说,才不会被牵扯进来,我不想你受到伤害,我承诺过,一定会好好待你。”
“我……”他伸手,按住我嘴唇,微微抿嘴,十分确信:“不必多说,若是天下我还能信一个人,除了我爹,便只有你了,我爹去世多年,你就是我这世上,最信任的人,永远都是。”
这一刻,我有流泪的冲动,泪水在眼里打转,他伸手安抚,只是揽我入怀,轻声哄我:“傻瓜,别哭,你既是我的妻,自然是我最亲近的人,不信你,我还能信谁呢?如是,以后日子还长,还长着呢,我们会过得好的,相信我,日子还长。”
这便是上天的捉弄,喜欢将人的心与身交托给不同的人,我爱着晏柏安,可在乔清然对我那般倾诉之时,心里涌出的,除了感动,还生出一种叫死心塌地的归属感来。
离开瀛苑,我便只想为了自己而活,再不会因为心丢在那个无情的人身上,便从此踯躅不前。为了心中所求,无所不用其极,连晏柏安也可背叛,我原来也是个无情无义,卑鄙无节的人,我愈发发现可以真情活着的我和他真的很像。
因为事关重大,我不愿假以他人之手,遂故借烧香祈福的机会偷偷去见了晏柏安,他侯在白马寺后院的竹林里,一身白色袍子在翠绿之间显得格外扎眼。
书册拿在手,他并未翻阅,只是撩眼看了看时久未见的我,口气轻飘:“嫁做人妇的感觉可还好?”
“托主子的福,还好。”垂头,恭顺。
晏柏安似乎不甘,又接着问:“乔清然那人可是无聊至极?如此愚蠢之人,配不得这么深藏不漏的苏如是,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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