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暑的天气燥热难耐,钱府上的佣人们开始大肆准备工具,用以度过这个炎炎夏日。
除了钱瑾涞居住的南苑每个主人的房间里架置了可以拉动的蒲扇,厨房的下人们忙着准备消暑解渴的饮品,负责打扫院落的下人们受到特别待遇,每日只需清扫两次即可,时间安排深得人心,避过了午间的热度。
这日,荷紫让木棉在院内的石桌上摆好笔砚,准备练丹青。早晨师傅布置的功课便是描绘这院落美景,给了她十天的时间细细研磨。今日仔细观察了一下院落的布景,决定先从园口画起。
前脚才迈出几步,已经被热浪催熟了脸庞,汗意直发,荷紫的小手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索将外衫脱了下来,立即感觉清爽了许多,木棉想制止,可既然主子都没吭声,自己也无权阻止,更何况是在自己的院落里,何必拘泥?保守的木棉最终的妥协是将院门关上,这等不庄重免得被其他下人看见。
“木棉姐姐,你何不也把外衫脱掉呢?”荷紫拿起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眼旁边候着的木棉,明明都要热晕过去了,还忍着,估没一会儿就得中暑。
见木棉摇摇头,坚持站在外头陪她作画,无奈,荷紫叹了口气,不忍看木棉热得中了暑,荷紫让她一个时辰后再过来,木棉高兴的赶紧冲回屋里纳凉去了。
荷紫边摇头边挽起袖子碾起了磨,展开宣纸后,一眼一板的开始了作画。看看,画画,偶然间眼神停顿,便陷入了思绪,不知那个呼呼的小人儿现在过的如何,这会儿怕是窝在某个凉地儿里睡的正香。
入钱府已有个把月,荷紫很快就熟悉了这样的生活,睡眠规律,加上心准备的菜肴使得荷紫近期丰盈了不少,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瘦弱的营养不良。
营养跟上了,荷紫的个头也有了变化,进府前九婶婶给她准备的两套还算过得去眼的衣衫早已小了一号儿,钱二夫人干脆让制衣铺的人上门给她从里到外订制了七、八套衣衫,太君知道后竟然嫌少,钱家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缺钱,又叫人给她订制了十来套,生怕她没得换。即使过去在何家她拥有的衣服也没有这么夸张过,才要拒绝,就被大夫人抢了话,我们钱府的大小姐连套像样的衣衫都没有岂不遭人笑话!荷紫这才乖乖闭上嘴巴,接受了这些。
好像还嫌给她的疼爱不够多,太君刻意交代下人每日沐浴的水去晋城北门的烟波泉眼取回,静漓后加热,供她享用,理由是,大小姐乃千金之躯,何为千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然要好好保养。如此心的呵护才有了今日这等吹弹可破。
适度的保养让荷紫看起来气色红润了不少,加上饱读诗书,聪明好学的她眼界不断开阔,渐渐的对这个大家族有了新的感受。看过了钱大夫人与钱老爷,钱二夫人与钱二老爷两对夫妻的生活,竟也让荷紫对未来的生活有了丝期盼。
钱府的二位老爷都很惧内,钱大夫人善以柔克刚,哭上几鼻子,钱大老爷立即投降,天大的事情也没有比哄钱大夫人笑逐颜开重要。钱二夫人雷厉风行,手腕灵活多变,钱二老爷索睁一眼闭一眼随着自己的夫人折腾,夫人高兴他就高兴,夫人不高兴就要哄她高兴。
太君也是过来人,时常逗逗自己的两房媳妇儿,一家人倒也过得和乐融融。荷紫经常会在这样融洽的气氛当中丢掉过去的记忆,钱府洋溢着的融洽是她在自家不曾享受到的,几个婶婶勾心斗角,几个伯父相互挑拨离间,为了那些店铺的经营权争得面红脖子,甚至恶言相向,就差没有动手较量了,几时间有过这等温暖的场面了?
荷紫常常对着眼前几位斗嘴的长辈发呆,而到此时,钱家的小小姐锦香就会过来拉她袖子,跟天逸一样,这个小姑娘特别爱黏她,明明她一直都是冷着面容,带着疏离,偏生这两个孩子都不怕她,“姐姐”叫的亲热非凡,让她不忍拒绝。
一想到此,荷紫的嘴角又不自觉的弯了起来,说曹曹到,这个小人儿端着一碗冰粥小心翼翼的从院子一头蹭了过来,太阳下小人儿的面容晒的通红,一头的汗水也顾不上擦,手中的冰粥倒是小心的紧,生怕洒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专门负责照顾她的娘,可怜的娘举着伞一边替她遮阳,一边还要防止她脚下不稳跌倒。
“姐姐……姐姐……”人未到,声先至,脆生生的声音打老远就听到了。荷紫赶紧放下手中的笔,跑进屋里套上了衣衫,又跑了出来打开了院门,锦香双手端着食盘站在门口,那汗珠子还挂在额角上没有落下,看得荷紫心中一片感动,立即接过食盘,引着锦香进了屋子。
手脚利落的木棉已经将屋晾好的茶水端到了锦香面前,见她大口大口的灌进了肚子里,这才让荷紫拧了巾帕擦了脸。
“姐姐,我热得睡不着,就想过来找你玩儿。结果木槿姐姐说你在做功课,我怕打扰你,就先去厨房给你端了碗冰粥。娘说冰粥可以消暑,你尝尝好吃不好吃!”别看钱锦香才四岁,比起天逸,她可聪明的紧,说话条理清晰,又有分寸。
荷紫端起来尝了一口,确实香甜,冰凉舒爽,便笑着接受了,“锦香,你要不要在姐姐这里睡?姐姐这里比较凉爽袄!”
锦香小脑袋一歪,扭头打量了一下荷紫的屋子,确实凉爽,便点点头,“娘说只要不打扰姐姐就行!”
“不打扰!这样,我给你讲故事可好?”荷紫没几口就吃完了冰粥,遣退了锦香的娘,带着锦香一同躺到了软榻上,木棉站在一边轻轻拉动着蒲扇,没一会儿两个人便陷入了香甜的睡梦中。
木棉轻轻拉上了屋门,悄然退了出去。
钱瑾涞此刻正打着赤膊在自己的南苑里比划着拳脚,没良心的何词自然是从旁督导,一手拿着戒尺,一手拿着葡萄,只要看到出拳位置不对,立即拍到钱瑾涞的手臂上。
“啊呀……”已经不知道今天喊了多少声,最近他这师叔跟鬼上身一般,明明一脸笑意,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透露一股狠,吓得他即使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学下去。
本就不是学武的料子,但何词极其执拗,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若不健硕如何能保护得了自己的娘子?”
笑话!他钱家代代以经商为主,每日接触最多的就是往来客商,又不是做人命买卖,普通人一个,论危险?基本属零的,说到保护,若真有危险,那还要官府做什么?但这等话语他是没胆子讲出来,免得这个晴不定的师叔又下狠手。
“我说师叔,最近我可没有去招惹你家宝贝侄女,何必这么折磨我?”钱瑾涞被打了太多下,倒也用心记着这些拳脚动作。
何词送了钱瑾涞一个大白眼儿,本不接他的话儿,只是一再要求他把这套拳法记熟,最好睡梦中也能耍的招招熟练,虎虎生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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