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概又花了半个多小时,穿过一堆崎岖如迷宫的窄巷。巷口外的大道上,路灯下静静停着一辆黑色捷豹。
G拉开车门坐进车里,托马斯也坐到他身边,车内充足的暖气终于让他隐约作痛的神经舒缓下来。
“贝利尔街。”
司机沉默着发动车子。黑车平缓地滑行出去,隐没在夜色里。
托马斯在首都上大学和工作的几年间,很少有时间仔细地看看这座城市,哪怕是夜晚。商业区霓虹灯和LED广告屏幕彻夜通明,目眩神迷的光影如水般从车窗玻璃上流淌而过。和熙熙攘攘的白天相比,托马斯觉得夜色中的这座城市更华丽,更静谧,更寂寞,更冷淡,更美。
车子驶过空荡荡的宽阔大街,穿过商圈,拐进一条街道,停在一盏暗淡的复古雕花铁艺路灯下。
贝利尔街是老街区,两边都是几百年前的房子,古旧的中世纪风格的小方木窗棂,灰白墙壁,铁艺围栏,窄小低矮油漆斑驳的木门,门边随意放置着盆栽和木板订成的邮筒。
G下车,三步两步上台阶,敲响其中一间房门。
拉着白纱窗帘的窗户亮着,门开了。
托马斯惊讶地睁大眼。
穿着三件套的内阁常务秘书长约翰.哈森爵士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就像一只摇晃着尾巴的狐狸。
“来得真晚啊,亲爱的。”约翰爵士说话轻声慢语,微挑下巴,细长的眼睛眯起来,“我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得了吧,说得你好像只有这个周五才在这里似的。”G漫不经心地走进门,托马斯忙向约翰爵士问好。
约翰爵士点点头,带着微妙笑意将托马斯打量了个遍,从头到脚,仿佛是在思考先从哪儿下嘴比较好。
G自顾自地坐到窗前的沙发上,将手杖靠在一边。
约翰爵士注视着托马斯脱下大衣,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转过身来看到G:“勇气可嘉!竟然坐在窗前,我可不想一起床就在报纸头条看见你。”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厨房,“茶还是咖啡?”
G冷笑:“难道你没在这条街上洒满眼线?所以乔治才会跟我抱怨,说他宁愿在十字宫过圣诞。”
托马斯坐在G旁边的长沙发上,感觉自己麻木僵硬的四肢慢慢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还有大脑。他环视四周,呃,这是一栋单身汉的房子,小而温暖,稍有凌乱但很干净,墙纸和沙发有点旧,墙上贴着几张过时发黄边缘卷起的英国球星海报。很明显,这里不是约翰爵士的住处,因为他和G一样,都是穿三件套的公务员,而且出身相似。虽然托马斯不知道G的家在哪儿,但他们住的地方都应该是灯火通明的古堡,大草坪,森林湖水猎场,室内装饰是精致到死的洛可可风格,奥斯曼苏丹宫里的天鹅绒靠垫,德国骨瓷,金银器皿,到处是羊毛提花地毯,走廊里挂满祖先画像和十四个叉点的鹿头,爵位一直追溯到西格伯特一世,夜夜笙歌纸醉金迷,仪容俊雅,面色苍白,臂弯里挂一个家世相当的蓝血美人。永生永世伴随他们的,只有大堆不知所谓的头衔和乱伦通奸近亲结婚导致的基因缺陷与遗传疾病。
“我考虑的范畴从不包括瞄准镜,那是你应该考虑的。亲爱的,你明白,所谓的危险,从来都是长焦镜头和拍照手机。”约翰爵士递给他们加了冰块的威士忌。
G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轻描淡写地不着痕迹地恶狠狠地剜了约翰一眼,随即扭头对托马斯语带讥讽地嘲笑秘书长:“你有多么心口不一,茶或咖啡?瞧瞧最后你给的是什么?”
约翰笑着举起手:“天哪,明明并非我一人就能决定的事情,我一人却要承受你的责难。”
“说责难未免太过,但是,约翰,”G举起杯子看了看灯影下流动的晶莹剔透的金黄酒液,又喝了一口,“youowemeone.”
约翰耸肩:“亲爱的——我的压力也挺大,你知道,首相是个未成年少女,他的监护人就是内政大臣,我得从监护人那儿把这个出了事只会焦虑地绞手绢的高中女学生抢到自己麾下,真是乏善可陈的工作。”他摆了个╮(╯_╰)╭的表情,“她只会说‘是,爸爸’和‘不是,爸爸’。你知道法案通过那天他们怎么告诉我的?嗯?他们对我说:‘G的权力太大了。我有几个情妇只需要对我妻子负责,而不是对他负责。难道纳税人每年养着这些摄像头就是当狗仔爆料八卦?还是说他有确凿证据证明我的情妇和国家安全有关?如果和国家安全有关,那就请他将证据拿出来!他这是为自己的偷窥勒索行为找借口!而我根本就没有情妇,没有!’你瞧,他们天生能胡搅蛮缠。我们公务员哪一个是政客的对手?而你,亲爱的,明明你是当事人,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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