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丽人行(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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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水覆空翠色,花开冷红颜。路人一何幸,相逢在此间……”

阮君随手敲击手边杯碟,谱出清越的音调,贺兰飘也随口唱和,歌声宛转悦耳,令人闻之忘俗。

任孤飞自语道:“此刻最贴切我的心意的,莫若‘秀色谁家子,云车珠箔开……夹毂相借问,疑从天上来。蹙入青绮门,当歌共衔杯……’”

卓仙衣接口道:“相见不得亲,不如不相见。”

“只是赞叹两位夫人容姿之美,并无春风澹荡之意。”任孤飞一贯地厚颜,忽又从包裹里拿出一小坛子酒:“我常去的市集中有一家卖的这个酒,虽然没有名字,妙在味醇香洌,不知少船王可曾尝过?”

早闻卓少船王好酒,自须投其所好。卓仙衣一闻香味,便赞不绝口:“好酒,是哪一家的?我竟不知?”任孤飞说出了地方,仙衣笑道:“有道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果真是千古至理。你只带来这一坛吗?”任孤飞笑嘻嘻的,果然又掏出一坛。

借着酒劲,他本着牺牲小我的义气替天下多情人士声讨卓仙衣:“少船王年少得志,又坐拥佳人,可谓艳福无边。可怜我辈哀叹贺兰花落名家之际,竟不知郡主几时也已尘埃落定?”

卓仙衣本在犹豫该怎么说,阮君先道:“李先生当年做媒,将我师姐妹二人都许给仙衣。我家出了事,必要守孝三年。因此仪式之类是不可能办的,好在有婚约在先,也不惧别人的闲言闲语。”

见她把话说死,仙衣也不好再说别的,只嘱咐任孤飞不要宣扬,晋王爷被冷落之事,想必也有所耳闻。

贺兰飘是没有酒力的,一般不肯喝,不过给她闻到味道的话,她又忍不住抿一口两口,在人不注意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好几杯了。这酒劲头极足,就连任孤飞也要量力而行,不一会儿,贺兰飘已经粉面嫣红,略显醉态了。她招来一个看起来十分伶俐的丫鬟,咬了一回耳朵,那丫鬟就去车内拿出两样东西。

贺兰飘对任孤飞笑道:“雅坐无趣,我和公子来行个酒令如何?”毕竟生疏,而且任孤飞的年纪似乎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姑父”两字还不大叫得顺口。

“好极,可要容易些的。”任孤飞正中下怀。

“容易之极,我有个印章,在耳朵下面这个部位盖上的话,要是撒谎,就会留下消不掉的印记。”

“有这等事?”任孤飞笑了。

“关键在这个印泥,是李先生做的,到底用什么做的,我至今还没弄清楚。总之,据说耳朵下方,脖子上端的这个部位,只要人撒了谎就会起细微的变化,而李先生做的印泥,也会因这变化而凝结。我的酒令叫做知否令,就是我们互相问对方问题,只要回答知或否,是或者不是,不知道可以不回答,不过就是不能撒谎。三局两胜,两次都回答不上的算输。赢了的人,可以向对方提个条件。是不是很简单?”

的确很简单,而且由于过于简单,反而显得像陷阱。什么“李先生做的印泥,撒谎的话就会起变化”云云,听起来的确荒谬,但因为鬼神流才子的大名,也使他有几分动摇。卓仙衣笑道:“这丫头,果然喝醉了。”却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贺兰飘的醉态可掬,不像作假,任孤飞当然更不想在一群女孩子面前示弱。那捧来印章的小丫鬟,几乎掩饰不住讥笑之色了。仔细一想,要回答的,也不过是知道或者不知道,理当无妨。

看那印章,上面篆刻的不过是“书香琴韵”,即使真烙印在皮肤上去不掉,也没什么损失。想到这里,便自信满满,把领子拉下,让丫鬟盖上了印章。

那边贺兰飘也盖了印章,远望去就似颈上的一抹胭脂痕,煞是动人。“我若有幸赢了,要请少船王夫人再歌一曲。”

“我若侥幸获胜,要请公子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各人均无异议,任孤飞显大方,请贺兰飘先问。

“我想问公子的是,先前夜探船王府,是否受人所托?”

“是吧……”与其说受人所托,不如说受人胁迫来的准确。果然她们想问的问题,和任孤飞预料的差不多,那个人必定有不少事瞒着自己,他是不介意向别人透露一下的。

该任孤飞问了,他极其认真问道:“你我在三生石畔,是否有过一面之缘?”

贺兰飘还未回答,就听仙衣取笑道:“任兄有所不知,这丫头幼年时候的唯一理想,就是长大要嫁给李先生。虽然蒙兄美意,对内子钦慕有加,可惜你问的问题,我看只能遗憾收场。”

贺兰飘也不窘迫,反恨恨扫了她们一眼:“同样的话,似乎还有其他人也说过……咳,总之那时候最羡慕的就是阮君姐姐。因为我们三个里面,先生常说只有阮君姐姐才真正继承了他的衣钵,所以他最欣赏疼爱的弟子是阮君姐姐。”

阮君嗤之以鼻:“小丫头!”贺兰飘伸手捏她的脸,阮君闪让着,手里酒也翻了。

任孤飞不禁长叹,非假想的敌人,竟然又多了一个,而这个敌人虽然不在眼前,然则惊才绝艳,名声赫赫,就算他再厚颜几倍,也绝不敢比。

“看来我能胜出他的只有年龄和脸皮的厚度。”任孤飞对自己作出中肯的评价。

贺兰飘靠在阮君胳膊上,笑吟吟整理着微乱的头发:“请教公子,委托的那个人,和用铜镜赎出公子的,是否为同一人?”

“是吧……”——自然而然让铜镜合二为一,让原主人的弟子揭开铜镜的秘密,看似做的很巧妙,在任孤飞看来实在是个无谋的烂点子。

至少应该把铜镜上的宝石先卸下来……

“传闻令师行踪成谜,你们做弟子的,是否知道他的下落?”任孤飞问这个问题,纯粹是好奇,他原本也没想到贺兰飘竟会真的答不上来。

看到三人面面相觑,转瞬变得踌躇彷徨的神色,他有些相信说了谎言印记不会消失的说法了。

贺兰飘叹了口气:“我输了一题,该让公子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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