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的身子在雨中缩成一团,却依然老老实实地跪在风雨中。
大滴大滴的泪从她那双肿涨的双目之中滴落下来,又拍打在青砖之上,“滴答”出极细微的清脆声响,“爹……”我错了,不该扔你一个人在那里。
匆匆赶来,又沉默地走过来的老爷第一次听到二小姐这么称呼他,一种带着苦涩的暖味在他的心里发酵,他想起少君当初差点没命的遭遇,心里有万分的愧意,遂走近她的身边,柔声唤来:“快——起来吧!”
谁知,二小姐不知好歹,换了个近乎没有感情的调调,“老爷还没有罚下来?少君不能随便起来,礼度不可轻废。”与刚才伤心的样子判若两人。
老爷听着一个六岁稚童理直气壮地这么说,即是气恼又是失笑,眼泪哗哗的跟着笑了出来。
那笑泪又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任老爷在心里怎么想忍也关它不住。
二小姐就在老爷发出来的阵阵怪异笑声中被扶起来,又被打发回去。
少君跪了约莫一个时辰,腿脚早己发酸,却硬是拖着发僵的双脚,挺直着腰板一步步地走回去。
老爷的双眼一直目不转睛地目送着少君离去。
一恍然间,似是从少君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少君倔强的样子倒十足像够了他。
这些年来,他只为家翁犯下的错,一直冷落了娘子,又胡闹了几年。可是这样大的一个家,就他一个人说了算,没有人会想到与他对着干。人人都顺着他,只除了刚才远去的那个身影,——老爷想起二小姐上次被罚跪的情形,也是这样刚硬的走过他的身旁。现在想来,他才算真正看懂了。
一转念,他又想起丽娘的脸……往事不堪回首,错就错下去吧。
本要朝四房屋里去的老爷陡然回身四处张望一番,只是空荡荡的一片空地,一下子怅然所失,两眼茫然地朝四房那边走去。
且说,二小姐快回到西屋时,外面的小雨渐渐要停下来的样子。
这时,青花慌慌张张地从屋里冲出来,一把拖着她的一只小手,不顾地上泥泞跪了下去,泣声道:“小姐,奴婢求小姐您改了它吧、改了它吧……”
一刹那间,少君才恍然大悟,原来青花前阵子神色大变是因为青花回去过呀。
青花在陈府安顿下来后,因要收拾一些旧家什出来,且爹的坟头要理一理。于是,她回到以前租住过的地方,哪知,那些邻里见她像遇见鬼一样,对她怕得很,且一个劲地向她求饶。
那秋氏甚至都要对她下跪了,又连忙把那讹诈来的两百文钱往青花面前推了推,直叫饶命。
青花一细问,才知,那一日,有个货郎挑着一担桂花糕,说是个来自曲里溪的远方长辈听说草花儿受人照顾,但路途太过遥远,只能想到请邻里们好好尝一尝家里的特产。
邻居见是白送,早早抢了去,结果,当晚个个又吐又泄,请了大夫,这才好转。
事后,他们正思量着如此蹊跷事,突然有人尖叫着道“曲里溪这个地方就是死去刘头的家乡”,这下子,他们不得不害怕起来,这可不就是刘头的鬼魂要来找他们算帐来的,只因他们在刘头故去后欺负了草花儿。
本来青花是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且她对神佛也不感兴趣。
可是,后来又遇上陈府上上下下相同的又吐又泻一出事,如醍醐灌顶,方大致猜出是小姐所为。
青花刚知道是这么一个前因后果之时,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小姐在她最为困难的时候收留了她,与她和养父都有莫大的恩情,可是这与养父教导她作人的道理完全不一样。她吃拿小姐的,还要上前去跟小姐理论这事,岂不是忘恩负义。
青花思前想后,都觉得自己不能对不起小姐,这才舍了些钱,上庙里去求得一串十八子的珠子,早晚一遍偷偷地念诵,指望趁小姐现在年纪尚小,将来能改过来。万万不要再行这等损德的事。
小姐从善如流上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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