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之前就已经离开美因茨了,您不知道吗?”伯利欣根回答道,瞥一眼亚瑟,语气变得极不自然,“我听说,他任命的代理人是埃默巴赫的主教……维尔纳·冯·莱涅。”
此刻他发现,亚瑟那一直维持着的从容忽然从脸上消失无踪。他紧抓着扶手,指甲深深地陷进皮革里,直到指关节发白。
“莱涅……代理大主教……”他反复念着,而后大笑起来。伯利欣根手足无措地望着他,聆听着狂乱的笑声回响在屋顶间。许久,他突然泄了气般地垮下肩膀,靠进柔软的椅背里。
“我明白您的意思。”他低沉地说,突然目光灼灼地望着前方,“但是,就这么蒙骗下去吧。我并不绝望,也还不打算放弃。”
伯利欣根定定地瞧着他,叹了口气:“……您真残酷。”
“我知道。”亚瑟回答。他的声音听起来寒冷彻骨,但眼睛里却含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伯利欣根无言以对。他瞥了一眼窗外,后退了几步:“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该走了……到时恐怕我无法给他们任何提醒;假如主教们言行稍有疏忽,我不敢保证他们的安全……”
“维尔纳·冯·莱涅不会有任何疏忽的,”他闭着眼睛,在伯利欣根掩上门的时候喃喃说,“只有可能非常清醒地毁了他自己。”
等那特有的沉重脚步声消失,他一跃而起,双手扶着额头,在屋内来回不停地走动着,发出一连串神经质的低笑,听起来却忧伤而焦虑。他经过高高的书架,手指在一整排精致的书脊上滑过,随手抽出一本,扯下纸页摊在桌上,用鹅毛笔往墨水瓶里蘸了蘸,匆匆地书写着。身后的门发出轻微的一丝声响。“谁?”他抬起头,在火把闪烁不定的光影中,他只看见四个陌生人一言不发地逼近过来,毫不掩饰他们的来意。
沉重的大门转动着,在他们面前向两边分开。明亮到刺眼的光一下子倾泻下来,与此同时的是原先喧闹的大厅突然整个变得鸦雀无声。人们坐下来,打量主教们的脸,打量他们的法袍和十字架。但是那目光里面没有敬意——即使以前有过现在也不再有;这凝视是轻蔑,是怀疑。他们战斗过多少次,流血过多少次,现在终于换来了和这些人同坐在一张桌前的机会。
莱涅环视大厅,他认得出来那几个埃默巴赫的议员,里面没有他。他微微蹙起眉头。
你在哪儿?
她明明在这里,为什么你却不在?
这难道不是你一直在等的时刻吗?
不过也好。他在袍袖下面暗暗捏紧了手指。假如他在这里,观望自己在众目暌暌之下的一举一动的话——那么这一次,他必定会发起抖来而支持不下去的。
伯利欣根观察着他对面的年轻人。目光很稳定,严肃的嘴唇紧闭着,称得上威严,无懈可击。尽管这种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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