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王欢沁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孩子怎么叫她“娘”?还说“她和会他说话了?”悠然一向叫她“妈妈或者妈咪的”再说了,做母亲的和儿子说话有什么不对吗?
昏迷前的影像浮起来,欢沁赶紧看了看周围,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后王欢沁的心情只能用惊涛骇浪来形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刚才被见到儿子的欢喜给淹没了,忘记问这是哪里了。
闭上眼睛,欢沁平复下心绪,回忆起从醒来时看到的人和物。她的疑惑更加深了,这是哪里呢?别说是什么人死后的天堂了,这地方比她原来生活的家都差太多了。她生活的那个城市是省会,不会有这么破的房子,墙是土墙,虽然不能说是家徒四壁,但是她确定连周末他们要去的郊外最破的房子都比这好。她趟的这张床是几张木板拼成的,稍微动一下还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更别提她盖的被子只是薄薄的一层,几乎都感受不了温度!
突然间,一个念头窜上王欢沁的心,那个孩子极有可能不是他的儿子!王欢沁瞪大了眼睛,不是儿子又会是谁?为什么长了一张和儿子悠然一样的脸?她当然希望她和悠然在一起,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不是她儿子悠然!虽然长了同样的一张脸,可绝不可能是悠然,悠然没有这样懂事,没有这样沉着,如果看见她摔倒,悠然一定会哭的!她的悠然看年龄应该比这个孩子小点!最关键的是车祸前那个电话里的声音告诉她,她的悠然已经不在了!
悲哀的感觉再次升起,初见儿子的喜悦已经不见了,她为什么还要活着?老天为什么这样惩罚她?她到底犯了什么错?眼泪沿着眼角缓缓滑下。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欢沁费力的扭头望过去。是刚才那个男孩和一个中年男子。男孩开心又焦急的拽着中年男人的手,对他说:“爹,娘掉到地上了,我扶不起她,而且娘刚才和我说话了。”
中年男子温和醇厚的声音传来:“别急,爹不是来了吗?”。
待中年男子走近,欢沁仔细看了看男子。这个男子冒不出众、个头不高,身材清瘦,估计也就170公分,面容白皙,眼睛清亮有神,整个人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一样。但让人感觉不协调的是他怎么一身落了几个补丁的布衣裳还有着泥巴?看起来就跟个农民刚下地回来一样?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听他们的对话,他应该是这个男孩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丈夫”?王欢沁从心里宁愿这这是一场噩梦!闭上眼睛,狠狠的握了下手,睁开眼,却还是刚才那副场景。
男子走到她身边,双臂一伸将她抱在了怀里,欢沁一时间有点怔忪,真看不出来呢,这瘦弱的男人还有点力气的!男子将她抱到床上,替她掖了掖被角,温和的对她说:“欢喜,你躺着别动,饿了吗?你好了吗?”
望着眼前本不认识的男人。瞬间,王欢沁明白这绝不是她生活的世界了,她是借尸还魂了,而且是到了古代!那个正在生育的叫欢喜的女人看来已经去世了,不知怎么回事情,她就到了这具身体里面。
欢沁自嘲的想,这老天真有意思,让一个不想活的人重新活了,还是活在不同的时空,她是不是该庆幸她还能听得懂这里的话!如果现在表明她不是“她”,她会被怎么处理?被烧死还是被送进疯人塔?据说古代对付神病和疑似鬼上身的人处理是极其残酷的。她虽然不想活了,但是更不想以这种倍受折磨的方法死去!
大概是等着她的回答,看她愣愣的没有反应,这个男人看向她的眼光带着疑惑。一旁的小男孩眼眶都红了“爹,刚才娘真的和我说话了。”
欢沁明白她该说点什么,可是说什么呢?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呐呐的说“我,我还好。”
那个像儿子的小男孩听到这句话高兴极了,就连一旁那个中年男子都有点讶异的笑了笑。那个小男孩高兴的大声喊着:“娘,爹出门的时候给你熬了小米粥,平儿给你端来。”
说完就噔噔噔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就端了一碗水多米少的粥来,男子一口口的喂给欢沁吃,欢沁机械的吞咽着,眼光扫到旁边那个男孩有点渴望的望着她正在喝的那碗粥,欢沁似乎看到了悠然平常看到好吃的那副小馋样。虚弱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她推了推那碗粥,对那孩子说:“你吃,我不饿!”
不等那个男孩回答,那个男人开口了,还是那么温和:“你吃,还有一碗,给平儿吃!”
男孩固执的摇了摇头,看着父亲说:“爹,你下了地,隔壁张婶娘说你很累,得吃点好的,我就爱吃红苕,不爱吃粥。”
欢沁的眼睛湿润了,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家庭啊?一个小孩子想吃稀饭都要有这么多顾虑?怪不得看着不那么结实。其实欢沁是以现代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了,她是不知道,在这里像他们这样能吃饱的人家已经算不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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