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堡又有喜事了!
这回街坊邻居都多留了个心眼,四处打听是不是沉醉雪那个小祸害嫁人的。
得到了内部肯定,终于再一次互相道贺: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啊!
城外有一处沉家的宅院,当做沉醉雪的“娘家”。沉堡主怎么说都要让自己闺女坐一回花轿,所以特意把两个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新人支开。
“小姐,茶洒了!”
“小姐,那是矮烛不是花糕!”
“小姐,衣服穿反了!”
“小姐,你确定你没事?”
“没没没没没没没没…………………………”一个字吐了半天,沉醉雪都吐不出话。
“要,要不要找大夫?”丫环在旁边问。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沉醉雪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说:“没事,你们忙完了吧,都出去,我自己静会儿。”
丫环们面面相觑退了个干净。
“哈~呼!哈~呼!哈~呼!……”大口大口地喘气,直到把自己给喘晕才停下来。
怎么办!心脏都快死了!跳那么快!
此时沉醉雪的心跳得像面小花鼓,“咚咚咚”敲地欢快。
她跟自己说,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洞房的时候再疯……
这么一想,心里居然平静了一点。
“小姐,轿子来了。”丫环在外头敲敲门。
啊!手又开始抖了!不行!脚也动不了了!糟糕!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妆要花了了了了啊啊啊啊啊!!!………………
“小姐?”丫环又问了声。
沉醉雪在屋里指甲掐着,牙齿咬着嘴唇这才好些。外面的人就听她用难得温柔的语气问:“能不能把轿子抬进来?”
还是商量语气?——很明显不符合她沉家大小姐平时的作风,所有人都了然的低头一笑不戳破她。
“是,小姐那我们进去了。”
大花轿被抬了进来,轿子还没沾地,一团火红火红比大红枣还喜庆的……球?滚进了轿子里,动作之快,闪花了不少人的眼。
“出发!”轿子里一声令下,外面早准备好的花噼噼啪啪的炸了起来,层层烟雾下,一支红艳艳的队伍从沉府出来向城内进发。
一路上,遇路人无数指点,细数她沉大小姐作恶的往事,佩服沉堡主的灼灼的先见之明,哀叹沉家公子即将进入不幸深渊……
沉醉雪坐在轿子里,全然没有听进去,喜帕在手里盖了摘摘了盖,最后干脆用方方正正的喜帕折出一只小鸟儿,一个人在轿子里自娱自乐。
“小鸟飞,小鸟飞,呜~~~~~~啾啾~~~~~~”
“新娘子说什么?锣鼓声太大,娘娘有些听不清!”
“没,没什么!”
乖乖抖开喜帕,盖在头上老老实实坐好。
现在,要好好作一个新娘子,不跑不跳不说话,爹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此时就要省点力气。
沉醉雪的这一番想法如若让她老爹听见,估计沉堡主很想撞墙,他明明是对儿子说的话怎么给女儿听了进去!
雷天堡一向做什么事都是大手笔,放喜也不例外。此刻在雷天堡堡外,简直就是火灾现场无火版,沉堡主出来迎客,被熏得两眼微肿含着泪水,来往宾客也都是喜极而泣的模样。
“二位参加小女的喜事还蒙个面不太好吧。”泪水朦胧中,沉堡主还是准确地拦下两个人,一男一女,都蒙住了口和鼻,在这仙境一般的地方,看起来甚是飘渺。
“不瞒你说,我本来准备把眼睛都蒙上,但没找到透度那么好的纱。”这是那个女子在说话。
“沉伯,我是倾凛楼的梓青啊,这是内人——宁蝶舞。”男子上前作揖。
正巧一个竹在脚边炸开,沉堡主一个跳脚,“哎哟喂,看这放的……梓青是你啊,进去把面罩摘了!那是你内人?好啊好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沉伯怕是忘记了,去年的事。”
“哦哦哦,想不起来了,先进去吧,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马上醉雪就来了,让你娘子去陪陪她免得她耐不住这种场面。”
“好。”
进到空气清新点的地方,宁蝶舞把面罩一扯,大吸一口气,“还让不让人活了。”
梓青也去了面罩,四处看了下,微微一笑:“来的人不少。”
“你看,我头发乱了吗?”宁蝶舞扶了扶头发。
“不乱,乱了我再给你梳。”
沉醉风在前院里,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应付那些客人多少流露出些许敷衍,见到梓青和宁蝶舞的目光有些回避。
“沉兄,恭喜!”梓青突然神一振,抓着宁蝶舞的手就往人群里钻,势要亲自向新郎官道贺。
“同喜。”沉醉风眼神闪烁着,脸色有些疲惫。
“这是内人,你认识的。”梓青又多此一举地介绍道。
“对不住,今早才知晓这件事,沉某一定改日送去贺礼。”
“不用,我们没带贺礼来,算是扯平了。”
宁蝶舞白了他一眼:“就你会省。”
“多了一口嘴吃饭,当然要省一点。”梓青说得很理所当然。
沉醉风不再言其他,招呼起别的客人来。
一个下人赶过来,说新娘已经到了,堡主吩咐让倾凛楼夫人去陪陪。
宁蝶舞抻着脖子向门口看去,雾蒙蒙一片,就看到一个大红人倏地从雾里冒了出来,头皮一麻,就好像看恐怖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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