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永远不是他（1 / 2）

狄手臂一伸，将夏可颂拉着坐在他的腿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大半夜的，跑哪儿去了？”

夏可颂大吃一惊，慌乱的从他怀里逃开。她看到狄的表情依旧懒懒淡淡的，似乎刚刚她的那个动作，并没有给他带来不悦。夏可颂心如小鼓咚咚咚跳动起来，他刚刚的动作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虽说按照他们这里的说法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可他明明应该对她不敢兴趣才对。

在她思考的时候，狄突然换上一张笑脸，捏住她的脸蛋：“做什么坏事了，怎么脸这么红？”

夏可颂推开他的手，想起刚刚在树林中看到的，脸上烧红起来，“不关你的事！”

“什么味道？”他突然朝夏可颂靠了过来，在她身上闻了闻。

双颊再次发热，夏可颂难为情的往后退。

狄觉得她现在这副表情很有趣，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夏可颂有些气愤，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狄则是懒懒的打了个呵欠，躺下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她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第二天，狄又和部落里的其他男人出去狩猎，夏可颂则随着一群女人外出采集。这次塔玛没有跟着来，领队的是里西。今天她们采集的大多数是坚果类的果子。女人们按照分工被分成几组，夏可颂的任务是捡拾果实。她要把其他人用长木棍打落的果实放入树枝编成的箩筐。

“啊！”夏可颂突然惊叫一声，将手中的果实扔掉。

只见里西看向她的神色很嘲讽，“怎么了？”

“有……有虫子！”而且不只一只，是一种小小的爬得很快的虫子。

“虫子而已。”里西用手抓起那个果子瞧了瞧，不满的嘟囔说，“胆小鬼。”同时扬手拍掉爬到手臂上的小虫子。

夏可颂张张嘴，还想辩解些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她微垂着眼睛，看着里西将那个果子扔进箩筐。并不是只有那个果子上才有虫子，夏可颂目光仔细寻找了好久，几乎找不到一个没有爬着虫子的果子。

“快捡啊，不要想着偷懒。”里西见夏可颂只是东看西瞧，却不拾捡，认为她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十分不满的把捡起的果子塞到夏可颂的手中，“不做事的女人不配做大风的女人。”

夏可颂被里西突然的动作吓得往后退跳开，果子散落一地。她不停的在身上拍打着，生怕漏过一只小虫子。其他女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她望过来，连妤也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目光看着她。

“真没用！”里西鄙夷的语气，让夏可颂眼眶一热，即使是在这样一个遥远的时代，她依旧无法得到别人的认同，正如妈妈说的那样，她是一个失败品。只有薄原才会对她说，“可颂，黑夜在黎明到来之前，没有人可以看清它的风光。同样在你死亡之前，谁都不知道你会有多美好。”

里西大概觉得没有必要把力浪费在教育她上，转身与众人又开始了手中的劳作。

夏可颂咬紧牙，看着脚下一只一只小虫子不停的爬动着，彰显着旺盛的生命力，可是只需要她轻轻一捻，一切就都结束了。她弯下腰，捡起脚下的果子，轻轻的抛入箩筐。

两大箩筐的坚果，由众人轮流抬着带回部落。那些女人长得都比夏可颂要强壮许多，她饶着瘙痒难耐的肌肤，看她们抬着箩筐的时候，还能时不时聊上几句，似乎那并不是一件费力的事情。但是轮到夏可颂和妤的时候，她手一时没使上劲，箩筐失去平衡，原本装好的果子瞬时四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两字还未说出口，夏可颂就被推倒在地，手心灼痛，红色的血水慢慢渗出来。

里西毫无歉意的收回双手，转身对其他女人说道：“快捡起来。”

妤将她扶起：“你没事吧？”

夏可颂摇摇头，顾不得疼痛，急忙捡起脚边的果子，却被里西一手拍开：“不用你帮忙！”她呆愣着看她，看着她们，那些忙碌的身影似乎都在说你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

回到部落的时候，里西对着塔玛开始抱怨起来，夏可颂有些气馁，即使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从塔玛看过来的目光，她也知道那里面蕴含着多少失望。

夏可颂低头避开这似曾相识的目光，心脏莫名怆疼。

在那些女人把果子放入地窖的时候，塔玛带着夏可颂来到了一间小屋子。夏可颂大惊，这里面躺着的居然都是来例假的女人。这些女人看见塔玛都很恭敬，看见她都很新奇。

塔玛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正受疼痛煎熬的女人身上，双手合十抵在眉间，语气无比虔诚，“愿天神庇佑。”

她将一种草放在火上盛水的陶盆中烧着，走到那个女人的身边，唱起怪异的曲调，手舞足蹈，那怪异的动作让夏可颂马上联想到在电视上看到的巫婆。

塔玛在驱魔，从她的零碎的语言中，夏可颂知道了原来在他们眼中痛经是因为恶魔作祟。她想起之前星对她突然的转变，不由得苦笑起来。

等陶盆里的水烧沸，女人们上前，各自拿着小碗，盛着汤喝了几口。塔玛把她留下来照顾这些女人，说是照顾，其实不过是和这群女人一起制作远古的卫生巾。

她们用的是枝叶和干草编成的可以绑在腰间的带子，一开始女人们对于她的笨手笨脚有些疑惑，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她们对于新伙伴的热情。在她们细心的教导下，夏可颂很快就有了令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当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对面一个叫做吉的女人大腿处流下长长的红色血迹时，吉在她的目光的提示下，发现了自己身下的异样，不过却并不觉得窘迫，反倒若无其事的随手拿起旁边的干草擦了几下。

夏可颂张大了嘴巴，想到以后自己也要用这种东西来止血，感到一种无力的沮丧。

痛经的女人醒过来，她静静的躺在一旁，目光小心翼翼落在她们身上。

夏可颂无意间对上那女人的目光，她惊吓得将脑袋转到另一边。

夏可颂站起来朝她走去，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坐在她的身旁，并开始用手揉着她的小肚子。

那个女人转了过来，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不解。夏可颂知道她们听不懂她的话，于是干脆什么也不说，只是朝她善意的笑笑。

她感觉到女人僵硬的身体慢慢柔软起来，也许是她的按摩起到了作用，女人动动嘴唇，声音细小，可她还是听清了，她说的是一句谢谢。

傍晚的时候，一群女人在溪边洗澡。晚霞染红了天际，倒映在水中，成了一副瑰丽的画。她没有和别人共浴的习惯，她在等，等这群女人洗好离去。

低头看着手中的衣服，这是她从塔玛那里要来的，她始终要穿上的远古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