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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墨离斜睨了她一眼,许是以往见惯了她嚣张跋扈,刁蛮骄纵的样子,如今见她一副女儿家的娇态,着实让他不习惯,无奈地摇着头,“本世子为何要帮她?”
“司徒墨离,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申屠璃抬眸看着他,眼眸中溢满了坚定。
司徒墨离扬声一笑,“本世子连自个都信不过自个,公主殿下还真是抬爱。”
申屠璃重新坐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司徒墨离,你就装吧。”
司徒墨离无所谓的挑眉,随即起身,“公主殿下还是好好歇息,养足精神等着五日之后远嫁。”
申屠璃并未站起来,而是看着他,“本公主警告你,不许对她动什么邪念。”
“邪念?”司徒墨离张狂地一笑,“本世子对阉人不感兴趣。”
“那就好。”申屠璃慢悠悠地起身,看着他,“小玉子,本公主便托付于你了。”
“公主殿下的话听着甚是蹊跷,难道你此去无归期了?”司徒墨离笑得甚是邪魅,俊雅的容颜透着一抹狡黠。
申屠璃幽幽地叹了口气,“怕是一去不复返。”
“看来公主殿下这是在交托后事。”司徒墨离微微点头,将腰间的折扇握在手中,随意地把玩着。
这是申屠璃头一次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司徒墨离,这便是身为帝王家的无奈与悲哀,明知不可能而为之,不是自寻死路,本公主不过是皇上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何时公主殿下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本世子还是喜欢公主殿下手段毒辣,盛气凌人的样子。”司徒墨离始终眉眼含笑,他看似漫不经心,纨绔风流,可是,申屠璃知道,但凡相求之事,他都会鼎力相助。
“好了,本公主要好好准备一番,听说现今的大远国皇帝生性胆小怕事,不过却是个温润君子。”申屠璃收敛起忧伤的情绪,抬步向外走去。
司徒墨离见她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不由得挑眉,跟着她离开了寝室,前往大殿,二人一面走着,司徒墨离语气透着几分的调侃,“既然如此,公主殿下前去自然不会吃亏,一个正常的男人比那个不顶用的阉人强多了。”
申屠璃侧眸瞪了一眼司徒墨离,警告地意味甚浓,“你若再说她一句不是试试?”
“啧啧,公主殿下现在这幅样子才最是动人。”司徒墨离扬声一笑,手腕一动,折扇展开,他恣意地摇动着。
申屠璃不再说话,只是抬步踏出了宫殿,抬眸看着前方,“突然离开,本公主也会不舍。”
司徒墨离径自下了玉阶,头也不回地离开,“公主殿下保重。”
申屠璃见他便这样潇洒地离开,也不再多言,只是安静地立在大殿外,若有所思。
古嬷嬷见她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笑吟吟地迎上过来,“哎呦,老奴的小祖宗,您总算出来了。”
申屠璃侧眸看了一眼古嬷嬷,低声道,“该面对的终归是要面对,该离开的也总归是要离开。”
古嬷嬷见她说得如此深沉,却也不敢应答,只是立在她的身侧,这后宫本就是是非之地。
玉汝恒径自回了都知监,直至傍晚,她才回到自个的值房,抬眸便看到季无情已然端坐软榻上等着她。
玉汝恒并未有之前那般的谦卑,而是径自上前坐在他的身侧,“厂臣打算在这处过夜?”
“未来几日,本座都会在这处。”季无情笑吟吟地看着她,眉宇间亦是多了几分的笑意。
玉汝恒抬眸对上季无情如今的模样,俊美的容颜上,似是镀上了一层桃花之气,看着甚是醉人。
她径自倒了一杯热茶独饮着,却再未开口。
季无情也是沉默不语,彼此之间,似乎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玉汝恒想起申屠璃抱着她说过的话语,不知为何,那样的言语触动了她内心的柔软,也许,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真挚地对她说过这番话语,使得她的内心依旧泛着丝丝的难受。
季无情见她温和的双眸闪过一抹异样,神情依旧,却多了几分的伤感,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动心了?”
玉汝恒慢慢地收敛思绪,转眸看向季无情,“对谁?”
季无情自然地动着衣摆,狭长的双眸微弯,“昌隆帝姬。”
玉汝恒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香茶的热气萦绕在她的面颊,染上一抹柔和的蜜色,白皙无暇的容颜,透着淡淡的氤氲气息,薄唇微扬,“也许。”
季无情一手摆成兰花指,捏着茶盖,一手端着茶盏,捏着茶盖的手指修长如玉,尾指微微翘起,此刻捏着茶盖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打开,勾唇一笑,“原来你喜欢的是女子。”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奴才在未入宫之前本就是男子,喜爱女子是理所应当之事。”
“是啊。”季无情头一次未反驳她,而是顺着他的话附和道,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随即将茶盖轻轻地放下,将茶盏放在几案上,动作缓慢却透着淡淡地哀愁。
玉汝恒见他如此,却又是说不出的妖娆,倘若他并未在这后宫之中,并非是阉人,如今或许有着另一种境遇。
她想起自个的过往,不由得一笑,“厂臣是要歇在里间还是外间?”
季无情低笑一声,“你今儿个没有去看云景行?”
玉汝恒放下茶盏,淡然地开口,“今儿个不想见他。”
“为何?”季无情偏白的唇微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细长的眉梢并未微扬,整个人看着越发的妖冶,“难道你已经厌恶他了?”
“只是今日不想见他。”玉汝恒说不上感觉,只是觉得云景行有着太多她看不透的东西。
“看来你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季无情双手随意地放在双腿上,整个人身体向后靠着,双眸一顺不顺地看着她。
“彼此彼此。”玉汝恒好不谦逊地回道,“厂臣的心思难道很容易看透?”
季无情再一次地问道,“你对昌隆帝姬当真动心了?”
“有那么一瞬间。”有那么一瞬间,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的温暖,虽然,比起他给与她的相差甚远,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季无情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寂静的夜色,无声的值房内,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几不可闻,他只是这样看着她,“那么本座呢?”
玉汝恒很清楚自个要走的路,也很明白,她与季无情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不论是他,还是申屠尊,他们之间,有的只是利用与被利用。
申屠尊利用她来除掉季无情,而季无情则是利用她来得到摆脱,而自个宁愿被他们利用,为的只是寻求翻身的机会,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可是云景行呢?他想要达到的是什么目的?她期初的靠近,不过是基于内心那仅存的一点怜悯,还有自个的谋算,那么,他呢?
这一夜,季无情去了里间歇息,而玉汝恒则是躺在外间的方榻上,一夜相安无事。
五更时,玉汝恒醒来时,已经不见季无情的身影,她随即坐起身来,若无其事地更衣洗漱,便踏出了值房。
后宫之中,以皇后为首,各宫的主子早早便随着皇后一同前往玉粹宫道喜,更是准备了许多的稀世珍宝,后宫之中从未如此热闹欢快过,怕是只有她们自个清楚,申屠璃在后宫一日,便是她们的噩梦。
申屠璃连皇后的面子都未给,而是将前来道喜的妃嫔都打发了去,直至出宫那日,都再未踏出玉粹宫半步。
玉汝恒这几日传来了越多的流言蜚语,先是昌隆帝姬钟情于她,接着又是与皇上一夜,如今又传出季督主连续数日都歇在她的值房内,而皇上却置若罔闻。
这一日,四更时,玉汝恒便起身,太和门外,和亲的仪仗彰显着大骊国皇室的威严,护卫队整齐划一地立在前方,纯金打造的豪华马车上挂着红绸,宫灯亦是红色,身后数百辆马车内装着的则是公主出嫁的嫁妆,绫罗绸缎,马匹金银,满载而行。
玉汝恒身着着一席殷红嫁衣,那迤逦的长袍上绣着凤舞九天,戴着凤冠霞帔,金色的流苏遮挡住娇艳的容颜,她盛装昂首徐步踏入金銮殿内。
申屠尊端坐在龙椅之上,目不斜视地看着她缓缓走来,尽显大骊国帝姬威仪,百官们跪在地上,以最尊崇的膜拜行着跪拜礼。
申屠璃端庄地朝着申屠尊跪下行礼,待一旁的秉笔太监于粟高声宣读圣旨,待一切仪式结束之后,申屠尊亲自走下高堂,扶着申屠璃踏出金銮殿,百官们尾随在后,浑厚高昂的奏乐,宫嫔们跪在德宣门前,皇后则是上前,立在申屠璃的身侧,一行人伴随着礼乐之声浩浩荡荡地前往太和门。
玉汝恒引路,走在前方,申屠璃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今日的玉汝恒依旧身着着藏青色的官袍,神色如旧,她弓着身子疾步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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