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我忧心的是,大年初一时身体不畅快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头痛,大腿的肌肉酸酸涨涨却使不上力。
我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
摸出体温计一量,已经将近38度。
我连忙冲了板蓝根吃,并且嘱咐池迁离我远一点。
他端着水杯冲过来的脚步一顿,我看出他的表情有点受伤。
“爸爸生病了,你自己照顾自己,乖一点,好不好?”我尽力把咳嗽憋回去,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对他说。
他点点头,将水杯远远放在桌子上。
情况越来越糟,胸闷,像个孕妇一样干呕。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已经不敢让池迁和我在一个屋子里睡。
一连几天,我裹着毯子睡在客厅,池迁睡在屋里,他知道我不舒服,也知道外面一片混乱,所以他这段时间特别乖顺。
有一次半夜醒来,恰好看到为我掖好被子,蹑手蹑脚走回房间的池迁。
被子表面上甚至还残留他手上的余温。
十岁的孩子,又什么都不知道,他只会比我更不安。
可我已经没空去顾虑他的心情了。
原本应该是草长莺飞的四月天,却带走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4月15日,世界卫生组织在日内瓦宣布,病毒已找到,正式将其命名为SARA。
这时,南川已有两名护士一名医生殉职。
我身上的状况没有减弱,反而开始出现胸痛和腹泻的状况,高热不退。
和池迁上次发烧的症状完全不同,有时,我会感到胸口像堵了一块硬物,压在上头,令人难以呼吸。
事到如今,说是感冒都骗不了自己了。
我……是不是感染上了?
也许守夜时只是着了凉,真正的原因恐怕还是拜年时用别人的杯子喝到了不干净的茶水。
心里越想越慌,越慌越想。
想得头都快要破了,脑袋里两个自己打架,一个说不会那么衰吧?一个说天灾*说不准的,悲观和乐观在拔河拉锯,但我内心其实已向悲观的那一面倾斜。
夜深了,我终于做出了一个孤注一掷的决定。
我想我不能再这么留在家里,我不能让自己变成传播源。
更加不能让池迁因我而传染。
我偷偷起身去看池迁,他在屋里睡得正香。
掩上门,我套上衣服和拿上钱包,扶着墙走出去。
脚下虚浮,根本使不上力气,走下几阶楼梯已觉得十分困难。
浓浓的夜色披在我肩上,凉风吹得人头脑隐隐作痛,在被头痛折磨得失去理智之前,我还是赶紧场外求援吧,凭我一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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