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敢的?你听好了,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杨英杰!”
曹远颔首:“好,杨英杰,我记住你了!明晚老地方赛车,敢不敢来?”
“好。”
男人的友谊很奇怪。一场酣畅淋漓的架打下来,曹远就发自内心地服气了陆亦崐。
而陆亦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曹远一帮人混到一块去了。
曹远这帮人全是官二代富二代,六个人凑一块,整天就赛车赌博泡酒吧,玩得日夜颠倒。
陆亦崐这边,陆家四位家长为了他的志愿填报还在闹腾,他支持谁也不对,只能逃之夭夭。家长们有意让他“慎重考虑”,也都不约束他。他们相信陆亦崐能把握好分寸。
陆亦崐也乐意在正式经营自己的人生前,好好放纵一把。
曹远是个时尚英俊的青年,但叛逆刺头得很。他言行放诞不羁,染发吸烟玩票骂脏话,什么都懂。每天就戴个大钻石耳钉,穿条破洞牛仔招摇过市,一言不合就打架,白白辜负了一副好皮囊。
曹远嚣张跋扈像个社会青年,但一个月相处下来,陆亦崐却发现他这人还挺靠谱的,对自己也很仗义,处处维护,交流也广,对他大有裨益,算是个不错的朋友。
有一次在酒吧,一帮人喝得醉醺醺的。下半夜,包厢里依旧鼓点劲爆。陆亦崐闭眼坐在角落沙发小憩。
一群人里,有个青年磕药磕得昏头胀脑,男女不分了。一眼逮住了相貌堂堂的陆亦崐。青年一路跌撞着拉下裤子拉链,朝陆亦崐走去。
曹远刚上完厕所,揉着惺忪睡眼走进来,推开门就看到青年跪在陆亦崐身上,正手忙脚乱地掏出作案工具。陆亦崐睫毛眨动,正要转醒。
曹远登时睡意全消,醉意也当场蒸发了个一干二净。
他大吼一声,急赤白脸地冲上去,缛住青年的头砸向旁边的酒柜。
“砰!”
酒柜玻璃门应声破裂,裂出一片巨大的蜘蛛网。青年当场满脸是血,大声惨叫。
包厢里的其他人全被这声悲惨的嚎叫吓醒了。
陆亦崐睁开眼睛,就看到曹远正对着个青年猛踹。
曹远攻击的角度相当的刁钻恶毒,专挑柔软的肚子踢。看那狠劲,能把对方肚子里边的脾脏踢破。
青年抱着肚子横躺在地上,在曹远脚下像只熟虾子一样蜷缩成一团。从开始的长声哭嚎求饶,到后来渐渐只是抽搐,嘴里除了一口一口地呕血,就剩下虚弱的出气声了。
陆亦崐蹙眉看着,知道曹远是在给自己出头。这段时间,曹远已经不止一次用这种暴力手段维护他了。只要不闹出人命,曹远那不知哪路神仙的爹都能给他擦屁股。
陆亦崐本人也是个三观不正的。对此不置可否。
安逸消磨意志。
陆亦崐毕竟已经不是枕戈待旦的陆旅长了。这些年过得太安逸,警惕性也跟着下降不少,连被近身也后知后觉。真是糟糕。
陆亦崐恍惚感觉自己正在“退化”。
不知道谁悄悄把包厢里的音乐关掉了,包厢里死一般寂静,只有五颜六色的霓虹交替映照在众人脸上,映照出一屋子的光怪陆离,牛鬼蛇神。
当着一包厢人的面,曹远一言不发地拉走了陆亦崐。
曹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愤怒。就好像他是一只身处鬣狗圈中的豹子,本质上他与这些人并无不同,都是衣冠楚楚的禽兽,但从某方面讲,又是不同物种。只有陆亦崐,他觉得对方跟自己是“一路人”。他不想让这些低贱的鬣狗围着他嬉戏。
沉默地将车开到外滩,曹远给两人买了醒酒的饮料。
两人并肩在堤坝下的河滩坐了。
远方鱼肚亮白,早霞穿破云层,向郊区草坪投下光柱。
晨光微醺的早晨,曹远枕着手臂,翘腿躺在陆亦崐身边,侧头看陆亦崐刚毅的眉眼。
清澈的护城河从面前潺潺流过。陆亦崐看着河水,目光静谧,眸底倒映着一河霞光,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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