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就住在了这屋子里,不多久,尤氏又找了几个妥当的下人照顾他的衣食起居,主要由紫上、木隶两个府上的大丫头负责,有怕他不够用,而且光贾蓉屋里就有四个大丫头,所有尤氏就另多给了几个小丫头。几个小厮都不够伶俐,在贾蔷身边待了几天,贾蔷想和尤氏去说,用不着他们,自己平时就在屋子里,也不出去,几个人早晚跟着,他实在烦,要说丫头吧,自然是有自己待的地儿。却没想过了几天,贾蓉寻了个错儿,就把他们撵出去,说不许进他的院子里,虽说霸道无情了些,但到底还是给了贾蔷一个方便。
现在,贾蔷身边还就跟着从老家带来的一个奴儿,奴儿是和自己从小就一起的,原是母亲嬷嬷的儿子,老嬷嬷家里人死的早,后来她自己又生了病,所以就把奴儿放在了他母亲身边。他们俩个一起长大,虽说没有兄弟的亲密,但情分却是极深的。就说那天贾蓉仗着子就想把他糊弄出去,贾蔷一听,就冲了出去,护着奴儿,当着众人面儿急红了脸:“奴儿是我的人,他既有错,我打他几个嘴巴子便是,并不劳烦别人的手。我既在这府里住下,凭着是谁都不许撵他出去,蓉大哥要是动了这个心思,我是万万不依的,这个府里我也是不住的。”
当众说的一向爱闹的贾蓉也没了话,想要道歉又拉不下脸来。
贾蔷说完就拉着奴儿气呼呼的回了屋子,回道屋子里一冷静,不免想自己太过冲动了。
好在贾蓉也没再有撵奴儿的念头,小院子清净了好长时间。
差不多过了几天,贾珍就提起说要带他去祠堂祭祀一下祖宗。
贾蔷放下手里的书卷,轻声应了一声,奇怪了一会儿,这个贾珍还没忘了自己?呆在府里这么多天,他就没见过那人几回,就一起桌前吃过几顿饭,那男人话并不多,也不多加关注他,只是随口说些要使什么、玩什么的都和下人说,然后没了。倒是尤氏不停的说一家子人,一块儿过日子,并不用拘礼不自在,凡事儿都放开些,多和府里的家人亲近、走动些,要是实在闷得慌,就让家奴带去街上逛逛。
贾蔷只是一直笑着点头,也没什么话说。
每当尴尬的时候,贾蓉就会站出来说些自己平日里的趣事儿,那家公子爷打架斗殴、娶小妾啊,贾珍理所当然的冷哼“不务正业,吊儿郎当的东西!”然后贾蓉悻悻然的又说起学堂里的课程,然后问问他那些书读的怎么样,也只有在那时,他才会说上很多话。贾蔷还没去学堂,贾珍说先在府里呆着,过几年再去。
过几年是几年?他可不想天天在府里混混的过日子,就和贾珍说他现在就想去学堂,早早学些东西才好,也不至于以后学起来太困难,而且在院子里实在无甚趣味。贾珍思量着,贾蓉也是一个劲儿说好,他瞪了一眼贾蓉,说过了年再说。反正新年也不远了,他也就点点头说一切听大伯父的。他现在说大伯父这个名词已经很顺溜了,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尴尬。
贾珍时常不再府里,有时很久都见不人影儿,除了吃饭的时候,贾蔷就没见过他。
农历十一月份的天气,气节寒冷,白天总是短的很。
还好大雪已经停了好多天了,就剩下一些不多不少的积雪,其他院子里下人们都拿着竹扫帚都扫了去,就贾蓉的沁香苑不许扫,说是扫了雪,露出里面的灰色路面,反而显得脏,且雪堆在两边也难看,就任它自己慢慢化了去就好。
初八那天早上,天还没亮,丫头就让他起了床。
烧了一大锅的热水,让他先沐过浴,洗洗身上的尘土。这么个大冷天,直冷的他牙齿打颤。
快速的穿上绵帛的新衣裳,贾蔷今年才9岁,不到束发的年纪,丫头给他梳了个“总角”,浑身上下穿着光艳鲜丽,童子装束,娇艳可爱。颈项上是新做的银项圈、手腕上各戴着只银手镯,腰间配挂着润白剔透的玉佩,风姿如玉,光艳俊秀,连贾蓉也啧啧称好看。
“再没想来,蔷兄弟竟这般教人垂涎,就连我也忍不住要香亲一口了。”
这人平日里就喜欢开玩笑,一开始念着贾蔷清冷,不敢妄语,现在,彼此相熟了,就口无遮拦的了,时常打趣他。好在只要不说出什么太难堪的话来,贾蔷一般是不生气的,嘿嘿一笑就算过了。
贾蓉这人吧,接触多了就发现挺好,最多不过过过嘴上的干瘾,连贾蔷袖子也不敢随便拉扯,说是香亲一口,多少天了,也就追上说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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