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舱的4排英国老先生,看着窗外的如明珠粒粒清晰显现的群岛,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可是后排的人却不肯给他最后的安宁。
“其实来美国一定要去夏威夷是最土的游客的想法。夏威夷,它从前面看是一群小岛,它从后面看是一群小岛,它从左面看是一群小岛,它从右面看是一群小岛,它从上面看是一群小岛,它从下面看还是一群小岛,你离它远一点,它看上去就少一点,你离它近一点,它看上去就多一点。”
“费云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来这的我们是什么人啊!”愤怒的女声让英国老先生同仇敌忾,心里一同讨伐那男声的主人。
老先生忘记了之前飞机起航时那女声说过的内容——“费云帆,我要晕了。”“不不,我不是那种晕机!我是坐着这样的飞机,想到夏威夷的热带美丽风情,我开心得晕了,陶醉得晕了,享受得晕了,所以,我就晕机了。其实,我自从来到旧金山,就一路晕。我进了别墅,我晕。我看到了你买的珠帘,我晕。看到轩居,我晕。反正,我就是晕!”
“不,紫菱,就是因为是我们来,所以这最土的夏威夷就成了最美丽最梦幻的世界。”
老先生只能无力招手请空姐拿来一杯温开水,手抖抖地从口袋里拿出药瓶倒出药丸,突然敏捷地吞咽下来。他也幸运地错过了接下来的话——“因为我们是通电的,我们会交流我们的思想。无论多空乏的世界,我们会因为我们的思想交通而丰富生命。”“云帆!为什么懂我的只有你?你是最神奇的魔术师.......”
“展鹏,你回来了。”前老村长看着从轿车上下来的汪展鹏,从自家门口站起来,在鞋底敲了敲正吸的旱烟,呵呵笑着打招呼。
“林老,我回来看看父母。”汪展鹏面对老人慈祥的笑,眼眶有点红。这几个星期来的压力跟焦虑似乎找到了一个开启的闸口,拼命要涌出来。
“昨天舜涓还打电话回来嘱咐我开门。我哪能忘了啊,小时候你爸妈去地里没回来,钥匙也都是放在我这,那时你还小小的,背着个书包就在我家门口扯着嗓子叫我。后来啊,你爸妈走了,每年这个时候你都跟舜涓一起回来看看,都快十年了。我也老了,钥匙也不知道能在我这存多久,不过上次舜涓已经拿去又配了一把了,以后等我老了,就她给你开门了。”老人转身,絮絮叨叨地一边讲着一边开着老旧的锁。山里阳光似乎比城市里更接近天空,糙的门前大路上有细微的灰尘飘浮在金亮的阳光里。
汪展鹏站立在老旧的房子前,某种激烈的情绪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拉长的迟缓呼吸。
这个村子里的人家都是解放的时候跟来的,姓氏杂乱,但是关系都很好,邻里邻外也都是和谐融洽。汪家经济条件在村里属于中下等,当年汪展鹏考上大学的时候学费都还是你家我家一份份凑起来的,然后坐着林老家的牛车一路晃荡荡地被送去县城乘汽车。那一份“巨款”一路都紧紧藏在怀里,被母亲的布条包了一层又一层。
手机急迫的震荡打碎了汪展鹏的时光幻境。门也开了,门内光线昏暗显得冷,汪展鹏却似乎感到旧日温馨扑面而来。父亲在桌前看着书籍,母亲进进出出摆放饭菜,一边招呼他洗手吃饭。
手机不依不饶地响着,止住汪展鹏的脚步。他皱着眉接起,话筒里是温柔的询问:“展鹏,你到了吗?”“嗯,刚到。”汪展鹏努力笑着回答。“记得帮我跟伯父伯母问声好,也记得替舜涓给伯父伯母上柱香吧。”“我知道了,先挂了。”
“是舜涓吗?”老人递上两燃着的香给汪展鹏,又开始念叨,“那时候啊,你妈妈跟我家老婆子念叨过,说舜涓啊好是好就是家世门第高了点,怕你在她家受委屈被看不起啊。他们在她面前也都不好意思说什么做什么。”
汪展鹏想起自己偶尔回来陪父母时,碰上李舜涓打电话说公司里有事,父母总是催自己快快回去。有次自己却在后视镜看到母亲在门口依依不舍的神情。如今面对光秃秃只着两香的香炉,虽然黑白照片上的父母笑的开心,汪展鹏的眉头更紧了。
“后来,等你们公司投资新村的建设,村里的人换了新房契陆陆续续都搬走了。你爸妈却不肯走,因为他们说这是你最后的底线。新村发分配还不是要看你们公司的意愿啊。不过舜涓也实在,在你去法国的时候,特地来我们村找你父母谈过。她留下了这房子的房契地契,在新村也安排了房屋。后来你母亲要去找你父亲的时候,托我的老婆子把房契地契都还给舜涓。舜涓那个丫头就是嘴硬心软的好媳妇啊。”
汪展鹏怔住了,去法国的时候就是遇上沈随心的那次吧。那次的巴黎之旅让自己都不愿在踏足法国了,当然李舜涓也不会同意的。
汪展鹏想起李舜涓骄傲的样子,别扭不肯妥协的样子,突然有一种久违的思念感。
沈随心优雅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上的照片,嘴角是温柔的笑意。
第7章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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