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时间走的飞快,e大的校门毫无悬念的为刘寰宇敞开,那扇大门的荣耀远比所学的专业来的光彩。e大的字样在五川人的眼里如同天堂的圣门,不像冰河世纪2里将鼹鼠拒之门外的金色大门那么残酷,总有幸运儿啃到了梦寐以求的核桃。
站在e大校门前,寄存仰头看着那树立在眼前的铁门,阻挡了太多趋之若骛的脚步,这扇牢门似乎已经无情,但是,再无情也无法阻挡在天空走过的朵朵白云,悠闲的在铁门的栅栏之间穿游走。
用半年的时间来淡化不停歇的思念,是愿望还是无情,寄存开始相信,妈妈在云端过的幸福,天堂里才有属于她的位置。
那是一个很凝固的画面,水洗蓝的天空下是百年古校班驳但不失威严的城墙,一个女孩痴痴的站在天空下,松散着头发,以九十度的角度看着她的天空,或许仰望天空,或许看着云彩,看天空的河流在山涧流动,看野花般的云彩四处漂游,只有点滴绿光,像是被阳光割碎的眼泪,点缀着自己。
看着半年不见的寄存,刘寰宇感到狂喜和不安。十五年的相伴抵不过半年的分开,十五年的记忆竟然填满不了半年的空白。青梅竹马的情谊在很多时候显得老土,可是谁都没有办法否决掉那份只有缘分才可塑造的情怀。
“小存,”一声呼唤将寄存拉回现实。
“刘寰宇,”寄存回头就看见刘寰宇站在身后不远处,注视自己很久的目光原来是那么亲切的人,“不需要恭喜你吧,没有考上才是话题。”
“但是得恭喜你。”
“既然要完成心愿,那就完成的漂亮点。那里,有人看着呢。”寄存指了指天空。
“是啊,寄妈妈肯定在那里看着你。”刘寰宇看了看天空,那么湛蓝的颜色,像海,“你选的是什么专业?”。
“中文,保险的专业。”寄存轻松的说着,没有太大的感情。
“为什么是中文,以前你好象对数学和美术比较有兴趣。”很大的疑惑。
“没听说过饿死文人,只有艺术家穷困潦倒的说法。”寄存把理由说的很简单,但是很透彻。
“说起来也很符合你,不过你不想知道我学什么专业吗?”刘寰宇故意把问题甩出来,期待寄存的接包。
“国际经贸。”依旧是风清云淡的语调。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妈妈都以为我学的是电子工程。”刘寰宇很惊讶寄存猜的那么准确。
“上学时候你买的课外书都是经济贸易方面的,虽然你的电子功课成绩最好。”
“你还有关心啊,算你猜对了。走,我请你吃饭。”
“等会儿,我得回家,刚搬到学校附近,房间还没整理好。”寄存刚在e大附近租了一间房间,作为未来四年大学的居住地。
“需要我帮忙吗?顺便也知道你的住址,我可是没有忘记,半年前你满口答应,却放了我的鸽子。”刘寰宇这次要最实际的知晓。
“好,你跟我来。”
两人的身高差别却有很协调的步伐,合适的身高,情侣味道的穿着,寄存水洗白的牛仔裤,纯白的衬衣,略宽松的型号,将并不丰满的骨架衬托的愈加消瘦;刘寰宇黑色的牛仔裤,淡蓝色的t恤,还有纯白的球鞋,把适宜的身材衬托的愈加挺拔。倒是寄存一双帆布鞋很耀眼,鲜红的颜色,映衬她巴掌大的脸上最突兀的地方,唇。
寄存新租的房子离学校不到十五分钟的距离,拐过一个直角街角,进入一条里弄巷,寄存带着刘寰宇走进一扇木门,上了右面的楼梯,一栋三层楼的独立房屋出现在眼前。寄存的房间在顶楼,一个三十多平米的房间,连着一个卫生间和一个敞开式的阳台。
刚一进门,一张很宽的床靠着左边墙壁,两开的窗户正对着床铺。右墙立着两个柜子,一边敞开式的用来放书,一边闭合着的用来放衣服。真正让房间感到透亮的是开放式的阳台,和窗户在同一平面的门半开着,外面是将近十平米的阳台。
“小存,很舒服的环境啊。”刘寰宇对着狭小但不局促的房间感到莫名的舒服。
“我找这间房子找了很久,”寄存似乎对这个房间的舒适感到十分的满意,“不过也花掉了我预算外的生活费。”
“是吗。”刘寰宇停下欣赏的目光望向寄存。
“告诉你不是请求你的帮忙,而是觉得应该告诉朋友我的状况。”寄存回答。的确,寄存就是这样,告诉你就只是告诉你,需要帮忙的时候也直接说帮帮我。
“好,那我今天帮你收拾房间,总可以吧。”刘寰宇拉开卫生间的推拉门,从里面拿出扫帚等开始打扫房间。或许在很多时候,寄存需要的是一个空间,而不是一个话友。
三个小时的劳动成果是房间焕然一新,角落上的蜘蛛网,旮旯里的灰尘,还有尘封已久的蟑螂尸体全部被扫地出门,床上铺着一套黄底淡蓝色花的三件套,衣柜里放着数量不多的衣物。看着变了模样的房间,寄存伸了伸懒腰,一屁股坐在房屋中间的小茶几上。
“刘寰宇,你说还缺什么?”环顾四周,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恩,少了凳子,还有窗帘。”刘寰宇看了看周围。
“这样啊,如果你要来,你就买你一个人的凳子,窗帘倒是真的要买。至于其他的生活用品,你看着帮买吧。”寄存觉得窗帘有必要去买,但是凳子得有主人才有存在的必要。
“好的,你先睡一下吧,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窗帘我去买,凳子嘛,让我自己决定好了。”
“好。钥匙在桌子上。”寄存说完,从衣橱里拿出衣服进了卫生间。
第二节
当刘寰宇提着东西进来的时候,七月骄阳流泻满屋,床的尽头,寄存把头埋在臂窝里。轻轻放下手中的袋子,刘寰宇把一条木椅搬进来,纯木的凳子站在四角方桌前有点一对一的专署味道。
床上的可人儿动了动,回头一看,寄存已经坐起来。虽然认识多年,但是刘寰宇还是第一次看见穿着睡衣的寄存,纯白的棉布睡衣,让瘦弱的身子显得更加单薄。
“小存,我买了一条凳子。”刘寰宇低下头,整理新买的窗帘。
“好,以后你来了就坐。”寄存似乎对刘寰宇的回避没有太大的尴尬,直接走进卫生间。
走出来的时候,窗帘已经挂在了窗户上,纯白色的棉布窗帘,里面还有一层淡蓝色的清纱。风一吹动,纱就飘了起来。
“你真会选。”寄存一边擦着刚洗的头发,一边走到刘寰宇跟前。刘寰宇一回头,就看见湿漉漉的头发下一双墨绿的眼睛。感到有点气促,刘寰宇眼神飘忽的不知道放哪。
“刘寰宇,你坐。”寄存坐在床边,看着高挑的个子慢慢降成同一水平线。“分开半年,有没有想我?”
“我……”刘寰宇回答的有点顿涩。
“我很想你,就像我告诉你的,我喜欢你,但我不知道这种喜欢是不是就是人们说的爱情,不过我没想去追究这究竟是什么。”直直的盯着刘寰宇,寄存说着自己的情怀,没有掩饰也没有羞涩。
“小存,我.....”刘寰宇似乎想表达自己的想法。
“刘寰宇,你是凡事都有深思熟虑的人,你可以回家慢慢想,”寄存没让刘寰宇说下去,“换了环境,你我都会发生许多变化,从生活的态度到对感情的把握。我不知道我在这一系列的变化中是否可以坚持对你最初的情感,所以,我们都不要做任何的决定或者是许下任何的诺言,等我们都真正长大,真正成熟,可以承担自己的责任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来定下彼此的约定,好吗?”
寄存太了解刘寰宇,太明白他的格,听着这席话,他没有说任何回答。短短半年的时间,刘寰宇突然发现,他似乎并不了解这个相处了十五年的朋友。或许,在大风大浪中活下来的渔民更加懂得在海上的生存之道,没有经历风雨的渔民永远无法独立出海。
里弄巷的小房子成为寄存大学的家,小小的,没有纷扰的家。寄存很喜欢房间的摆设,纯白带淡蓝的窗帘,淡蓝夹杂黄色的床铺,还有原木的桌椅,每天都等待着金色的阳光铺满地。房间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直颈花瓶,着一枝天堂鸟,安静的陪伴在原木椅边上,迎接阳光投下来,飞舞的不肯停歇的的灰尘。阳台很干净,没有放任何东西显得特别宽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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