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车夫,说道,“我要去我弟弟的住处,我们准备一路走过去,不用坐车,你那点钱去吃晚饭喝完热汤。”
车夫不接柳愉生的钱,而且说道,“你们刚才吃的时候我就在小摊上吃了两碗抄手了,现在要我吃我也吃不下。你们要走路过去,我就跟你们后面吧,说不定你们走累了就愿意坐一下车。”
柳愉生又劝了好几次,对方执意要跟着。
柳愉生最后便只好让他跟着,和柳余绍回柳余绍的住处去。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话,也并不觉得有多冷。
柳余绍问起柳愉生的出国经历,柳愉生挑了一些讲了,出国留学于他是增长了眼界,但那些在国外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柳余绍也简单说了他这些年的经历,辗转了大半个中国,日子也很辛苦,且一直还有生命安全之忧,不过,他觉得为了理想这些都算不得苦,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更苦的人,他要来解救这些人脱离苦难。
上一次柳愉生和柳余绍见面的时候,柳余绍也是这般地革命热情激昂,但是,经历了七八年的事情后,柳余绍依然能够保持这种为国为民的革命热情,却又和以前的那种盲目不太一样了,他的经历让他比以前沉着冷静。
柳愉生此时才非常确定,他的这位堂弟是真的在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而不是以前的被别人煽动的为了一种虚妄的“革命理想”。
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柳余绍下榻的宾馆。
看到这个“辉煌宾馆”,柳愉生才明白为何自己以前没有听过这个宾馆的大名。这个宾馆实在太不怎么样了。
房间在背阴面,成都本就少太阳,背阴面的房间潮气就更重,刚进屋就是湿冷迎面而来。
柳余绍并不以自己住所的湿冷狭小而窘迫,他道,“现在组织资金不充裕,住这种地方已经不错了。”
柳愉生从他这话里知道柳余绍这次回成都来应该是来公干做事的,但做什么事情柳愉生又觉得自己不好问。而且他自己也没有钱,并且寄人篱下,他也不好说自己出钱让柳余绍住到更好的地方去,当然,他也不好意思将柳余绍带回周耀华的房子里去。
两人又说了些话,柳余绍说起了自己死去的妻子,这个话题非常沉重,柳愉生沉默着听他低沉的声音叙述那些他的美好和伤心的日子。
时逢乱世,爱情是美好的,但是,那种美好却太脆弱了,转瞬即逝。
在这乱世颠沛流离,和人生离是经常的事,但是,死别比生离更加凄苦难过。
柳余绍说起他还有一个儿子,现在在他母亲那里,由他母亲抚养着,这样,他说为了革命事业牺牲,他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柳愉生一直沉默着。
他为何至今都没有和人谈过恋爱,也没有打算过要成亲。
和人相爱是美好的,但是,当这种美好被打破的时候,那种痛苦便会更加让人痛苦。
他宁愿浑浑噩噩过此一生,也不愿意去承受那种生死别离的痛苦。
他知道,他自己的心其实很冷情,但是,却是那种只要一动情便会倾覆他的所有的那种决绝与在所不惜。于是,他也最容易受伤害,最容易痛苦,所以,他宁愿不要那种美好,也不愿意来承受那种得到后的失去的痛苦。
柳余绍说他这次来成都是有重要事情要做,不过,现在缺钱,他询问柳余绍有没有认识愿意支持□革命的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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