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曲新秀（下）（1 / 1）

“不如这样吧。”芊芊说着走了一段这个时代女子特有的小碎步。我看着她快速移动着脚步，一条拽地绣花长裙此时宛若水中的粼粼波纹，称得芊芊就像那踏水而来的凌波仙子。

“好！”大家不约而同地鼓掌称赞，纷纷走起那样的小碎步来。我看了看，又说道：“这样还不行，咱们得再来一个亮相。”

“亮相？”有人疑惑地看着我，问道：“怎么亮相啊？”

“这么福上一福行不？”有人立马反应过来，走了几步做了一个福的动作。

“不行，得要夸张一些才好。”我说着突然想到一个动作，把福和回旋转身的舞蹈动作结合起来。

“对！就这么着。”芊芊拍着手叫道，“这个好！”

“不单要你那个，这个也不差。”幽幽在一旁比了一个动作，说道。

“对啊，对啊，还有这个呢。”这里的姑娘们都一个接着一个比了起来，也有姿态优美的，也有徒有夸张的，还有其他古怪的。大家一起选了几个，认真地练习起来。

来这儿一段时间，基本上我都只能呆在院里。但是我发现这里的气氛还算不错，不像想象的一般明争暗斗的。大概因为在这里呆长了的女子都有机会经常出去走走，甚至纵情于山水间吧。而且，这里是第一等的青楼，大部分女子靠卖艺为生，陪客也多是喝酒、谈诗论画、游戏谈心，或者出席宴会。只不过这里社会各阶层之间等级森严，家中一人入乐籍，则世世代代都只能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为此，在很多人眼里能够成为大户人家的姬妾就是最好的出路了。

也正是如此，对于这样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大家都格外的珍惜。陈妈妈和杨妈妈看到赚钱、赚人气的机会放在眼前自然也不会错过。又憋着要将借着柳如是的光大红大紫的如意楼比下去的心儿，这次活动她们几乎将能够用上的人力物力都拿出来了。我这才知道，怪道这里这么有钱，原来陈妈妈还开着布厂、服装店、胭脂铺、饰品店，对于此次表演这几个店铺当然也全力以赴。

“旧貌新颜大惊喜！”初八那天，我们在楼外挂上了写着这样字的条幅，“凌波仙子下凡尘，宾客8折优惠”楼外则摆出了写着这样字的招牌。楼内也搭起了长长的t台，布了相应的场景，整个楼显得如梦似幻。

这个活动以推出，果然引起了社会大众的兴趣。原先被如意楼吸引过去的大部分客人都回到了我们这边，而另一些人则怀着好奇的心来到我们这里。

“哎呀呀，颜儿啊，天大的好消息啊！”杨妈妈一路走着一路高叫着，手中的丝巾还不停挥动着，那兴奋的样子比中了□还要更上一层楼。我首次见到杨妈妈这副失态至此的模样，不禁问道：“杨妈妈是什么好事啊？难道柳如是打算跳槽到我们这里了？”

“跳槽？”杨妈妈显然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但是她口中的好事让她高兴地选择忽略这个词语。只见她，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拉着我的衣服，停了又停才说道：“等会儿秦淮名士卫公子要到我们这里来了！同行的还有几个名家出身的公子呢！呵呵呵。”话刚落音，杨妈妈又自顾自地傻笑起来。

我疑惑地看着杨妈妈，十分不了解我在这里常听着大家议论什么“名士”、什么“名家”的，到底他们有什么了不起啊，感觉他们比我们那个时代的超级巨星还要拽呢，这里的人对他们真是顶礼膜拜啊。

“赶紧检查，今儿要是出了什么岔子，看我不揭了你们的皮！”杨妈妈笑够了，脸马上翻成另一面，强迫症一样地不停检查着现场的一切。

终于等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客人陆续来到我们楼里。一旁的乐师演奏起我们事先选好的乐曲，姑娘们在后台将所展示的第一套衣服穿上。突然，外面热闹的声音一下静下来，我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向外望去。

只见原先熙熙攘攘的人们都安静下来，坐着的所有人都站起来，让开中间的路，恭敬地等候着一群衣着不凡的人慢慢走到最前面，最中间的位置。然后，只见他们慢慢坐下，其他人才敢在离他们一定距离的位置上坐下。

我心里很是不舒服，虽然我承认他们的举止确实有种难以形容的气度，坐下的姿势也很好看，但是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确实让我很不舒服。

他们才落座，杨妈妈和陈妈妈就连忙领着事先挑选出来的两个清倌人端着上好瓷盘向他们奉上水果和茶点。更让我诧异的是，杨妈妈和陈妈妈她们居然在离他们三四步的距离就止步不前，而是恭敬地跪下，由清倌人接过盘子抬过额头的高度，恭恭敬敬地等待他们身边的小童将东西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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