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病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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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治疗师可怕的脸上和医生的皱眉中,我被告之大事不妙。他将器械从我喉中取出后就给我展示声带的影像,在将病变放大的照片上,我看到红肿发炎的声带和巨大的溃疡,我觉得我的胃都要翻出来了,就像进医学院第一天,用解剖刀入尸体时的感觉一样。多年的训练已经使我习惯了血污景象,但这次不同,这次是在自己身上,我又回到了学医的第一天。

杜伏医生温和的对我说,“你得了一个肿瘤,”又补充说,“x光治疗可能有用。”即使他没有说出这个词,我也知道他的意思是我得了癌。我亲眼看到了这个丑陋的溃疡,我明白对它没有什么治疗的方法。

假如杜伏医生随从通行的医疗惯例,他就不会对我说一个字,他会让我转诊到另一个医生预约一次重复检查,然后他会私密地将正确的诊断告诉我的医生。这样,我,作为一个病人就不会知道我自己的医生所犯的错误。所以尽管消息是令人痛苦的,我还是庆幸自己没有在这惯例中通行。我知道杜伏医生是为此付出代价的,他将失去转诊病人,因为凯特医生可能再也不会给他送去一个病人了。杜伏医生是遵循了一条良善的规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曾教导我的:“符合道德的规则是病人利益至上,而非医生利益至上。”

“你还需要一个彻底的检查,”杜伏医生继续说,“半小时后我在办公室见你,我会让秘书替你登记和准备好病历卡。”

在穿过校园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是受到了特殊的照顾,不需要做登记手续,医生打破他自己的时间安排为我检查,但是我仍然对他不满,不愿意相信他。全部经过的事实在我脑中回放了一遍,声音嘶哑,这是事实,不错,但我没有生病。两位优秀的资深医师最早安慰我,只是小小的嗓子问题。我就在医学院为改善讲话而进行发声治疗,没有看过一个医生。

现在,这个年轻家伙,比我小三十岁,毫不客气的提出了癌的可能,他有什么权力这么做?我是医生,只有我告诉别人得了癌,从没有一个人对我说,我得了癌。医生有免疫力,他们不会生病。

他年轻,热情有余而经验不足,他想让我对他留下深刻印象。我真不该到医学院来,谁能仅仅凭着一眼便能告诉你是癌还是不是癌,这孩子还没做活检呢!待我回过神来,不免又想到了他,年纪轻轻,高高瘦瘦,蓝眼睛,一头浓密的头发和修剪整齐的胡子,外表威严,像电视肥皂剧中的医生。但我不喜欢他,他对我讲了我从未料到和不愿意听到的事情。

总之,我是一个有五十年经验的内科医生,而且在卢森堡家族里有九个医生为我保驾。大儿子里查德是神经科医生,二儿子杰米是风湿科医生,他的妻子桑德拉是心藏科医生,我的第三个儿子霍华德和他妻子玛西亚都是心理医师。(我第四个儿子啃尼,一个异数,是个律师。)我和弟弟比尔一起行医,他是外科医生,他的大儿子罗伯特是神经科医生,他的第二个儿子汤姆是个神经外科医生。

我不吸烟,甚少饮酒,我岳母可算得上是世界顶级的厨师,我吃的都是致上等之品,还有我妻子娣是训练有素的营养师,所以我们知道吃什么。

医学迷信说,医生会死于他自己专业的疾病,我是个风湿病专家,但鲜有人死于风湿病。

没有理由我会生癌,我肯定产生误解了。医生和护士之间讲行话,他们说的词句对他们自己和对病人是含义不同的。

多年以前,我在一个很忙的医院急诊室工作,护士把病人都安置在挤挤的小隔间内,为了节约医生的时间,护士在病人的病历卡上预先记录着病人的生命体征:温度,脉搏,血压和呼吸。有一天晚上特别忙,我走进小隔间看见一个老先生躺在检查床上,那个护士跟在我后面气喘嘘嘘的奔进来坚持说:“医生,等一会,不要看他,我还没有记录他的体征。”这个病人抓住他的拐杖从床上一跃而起,气呼呼地说:“小姐,你想碰我,没门!”

我不知道这种情况发生在我身上会是什么样子,医生会对我说有一个赘生物,还是说有一个癌?也许我也听不准。这不会发生吧,医生是上帝的仆人,他们已经从司空见惯的生命磨难中获得了免疫。

凡是需要我的地方我都去过,我医治了所有的上门求医者,穷人或富人,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宗教,甚至在战争中我医治了受伤的敌人。我捍卫了我的职业道德,我把儿子们培养成医生,他们又和医生们结婚,肯定的,上帝的名单上应该还没有轮到我吧。

我们在办公室见面时,杜伏医生用我从未经历过的方法为我检查。他首先让我躺倒在一张狭狭的床上,在我喉咙里喷了一些令我咳嗽和吐痰的苦味麻醉剂,等了十分钟,麻醉起效后,他从消毒里取出一件奇怪的器械,长长窄窄的,直径如苏打水吸管一般的管子,一头有一个微小的照明灯,另一头接着一个目视镜。以前我从未见过,当然也从未被训练使用过。“在我身上你用的什么?”我问。

“是一纤维鼻咽镜。”他回答。再没有对话,他将这管子从我鼻孔入,直到喉咙,我觉着他是尽量的动作小心柔和,将这器械上下移动和侧面转动,在目视镜里看了五分钟,还要我发出“唉,唉,唉。。。。,啊,啊,啊。。。。”的声音,但我几乎不能发声。终了,他将管子抽了出来。

回到他的看诊室,他重点地讲了一下接着该进行的程序,“你将被全身麻醉,我再做一次活体组织检查。”“你认为这是恶的吗?”“假如我不认为是恶的,也就不会让你担当第二次手术的风险了。”他一脸严肃认真,“手术前你还需要做一次心电图,一次部x光拍片,全血球计数和生化常规,尿常规。”他递给了我这些必要检查的预约单。

“为什麽先前的两个医生会漏失诊断?”

“他们用了纤维鼻咽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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