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韶华坐在榻榻米上,打开那个玫色的笔记本电脑,再次浏览着上面的信息。
鼠标逐渐地将屏幕朝下拉。偏后的那个帖子上写着,这个女孩我认识,可以加我的qq号。韶华又惊又喜,心想张隽求我办的事一定有着落了。
刚加了不久,那边就传来了滴滴的声音:你要找人么?
韶华忙在上面输入一行字:是的,就是我上传的那张照片。你有线索吗?
那头很快回应了:当然有,不过我想跟你单独谈谈,明天下午四点在哟唷咖啡店。可以吗?
韶华快速地浏览着上面的文字,感觉心都快跳出腔了。手不知是激动还是过份紧张竟然颤抖起来:可以。
敲完字后,韶华感觉心头困扰着自己的一件大事终于尘埃落定了,所以很开心地打了一通电话给远在中国的妈妈:妈妈,我是韶华。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开心,很愉悦:真的吗?韶华,你在那边还习惯吗?
韶华点了点头,答道:习惯。只是想吃妈妈做的菜了,每天都在学校食堂里用餐,那些东西都快吃够了。
电话那边明显带着哭腔关切地说道:你快放假了吧!
韶华听到妈妈的声音,思乡之情油然而生:是的,马上就放假了。去年我在院子里栽的苹果树,一定都熟透了吧!
那头忙说:是的,等到你来的时候一定是熟透了。
电话被慢慢地挂上了,韶华一边悲伤地留着泪水,一边吃着手中拿着的苹果。她从小就学芭蕾舞的,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可是,自从出国后。因为心里空荡荡的,每一天都似乎像是刚刚失恋般。所以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然得了暴食症。
抹干眼泪后,韶华把吃剩的苹果核扔在垃圾桶里。径直走到跑步机上,气喘吁吁地跑着步,想以此来锻炼身体。
韶华抬头,不经意地见到了天空中悬挂着的一轮明月。心中感叹道:窗外的月亮又圆了。想着想着她感到内心无比的痛苦、难受。
*****
第二天下午,跟张隽他们在一个小餐厅吃过饭后。韶华便双手空空如也地来到哟唷咖啡店。正到处张望,一个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女服务生仿佛明白她心中所想的这一切,边走边客气地说道:“你是韶华小姐吧,那边的先生让你过去一下。”
韶华慌里慌张地点了一下头,心里犯起嘀咕,她想那个服务生怎么知道自己要约的人,这未免也逃奇怪了吧。
坐在那个瘦瘦高高的人的面前,她感觉气氛有些冷飕飕的,于是开始坐立不安。那人正眯着眼睛倚靠在皮沙发上,有种似睡未睡的感觉。韶华轻哼了一声喂,那人没有醒。这人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韶华一面想,一面仔细研究了对面那个长得挺土气的男人,他的鼻子有些像希腊人,又高又带钩,整个脸显得特别惊悚扭曲。蓦地,韶华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三四道疤痕,乍一看像是几条的白虫,软糯而恶心。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觉得好是先走为妙。
刚要起步,从那人的鸭舌帽下传出声音来,“刚来了怎么又要走了?”这阵声音带着很浓重的威严,韶华的脑袋嗡嗡响。算了,还是躲不了。管他呢,现在是在公共场所,料他也不敢把我怎样?那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犹豫了,于是特意使语调变得和谐,微抬一下头,撅了一下青紫色的嘴道:“坐!”韶华回过神来,踉踉跄跄地跌坐在挺有弹的沙发上。
“我知道你照片上那人的母亲是谁,不过。我……”韶华见那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挠有兴趣地问道:“怎么,你知道她照片上那个女孩的母亲在哪儿吗?”
“嗯!”那人很稳定地点了一下头,眼光平视着她道。“那能告诉我吗?”韶华吐出去的这几个字凝结在半空中,好久都无人回应。她平时虽然有些大大咧咧的,可是也算不上是缺心眼呀!眼珠一转,嗷了一声,拍了一下脑袋说道:“你先跟我说,一定给你好处!”
那人的眼睛一亮,狡诈地笑了一下,那个笑容似乎把他心中所想的全部暴露无遗。里面包含着所有可以让人窒息疯狂地欲望。随后他伸出一只手来跟韶华看似友好地握了一下手,亮了一嗓子道:“我叫王凯!多多指教。”
“王凯?”韶华在心中反复琢磨这个名字,忽然想到一张报纸上像是有刊登过这个人名似的,应该是越狱而逃的小偷吧。她的心顿时快提到嗓子眼上了。过了好长时间,才开口:“我叫花哨!”她答道。这个名字是她心急时胡乱邹的。为的就是防止万一,先蒙蔽一下对方。
那人的眼睛又闭上了,可是刚闭合一秒钟后,随即却睁开了。韶华刚准备趁他闭眼的空档溜走,不了被劈头而来的那束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惊了一下,惊吓过后,她更加魂不守舍。“我跟你说我不想知道那事了。我想……我要走了!”
“坐下!”那人目光冷峻地说道。“你让我坐下我就坐下了?”韶华刚要离去却被堵住了出路。那人将最贴近她的耳朵说道:“等一下,别走。坐……坐……”
“花哨,这个名字很好不错!”
“你想怎样?”
“我的手头最近有些紧。”那人正吞云吐雾地抽着一烟。
“我可没带钱啊……你想要……想要可以找别人。”
那人嘴里所叼的烟刚吸一口就被掐灭了,“你说什么!”王凯的眼皮低垂,其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名字也是随口瞎说的。——他的原名叫宋辰邦。毕业于一家管理学院,上这所大学完全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说来也烦,谁让他的爸爸是一家很有名的企业董事长呢,家里的唯一继承人当然要务实些。一天他躺在海边的沙滩上晒着太阳,忽然有个想法掠过心头。我想当一个大侠,最好是路见不平的那种。一声吼后,吓得那些强盗屁滚尿流的。那该多痛快呀!“嗯!”他坐了起来,望着蔚蓝的大海,愉快地笑了笑。陪着女友一起回家。
“我是说……我没有带钱,求你了放过我吧!”一旁的韶华用牙齿咬住下面苍白的嘴唇,颤颤巍巍地说道。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需要钱,我需要一笔钱去帮助一个人——”
现在反倒是那人沉默了,韶华这才敢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向她迎来,里面有说不出的复杂情感。莫名的惊恐、莫名的独断之中还隐约着一种让人顿生怜悯之意的哀求神情。“我只是小老百姓,平时是贪吃了点儿——可是……我真的没有得罪你呀,求你了,……哦,你只是需要钱,对吧?我只是想保平安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我男友送来的。”顿了顿,她无声地抽泣着,样子实在惹人怜惜,“别伤害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别杀我,也别对我做什么越矩的事情。好吗?”
那个男人脸色是有些黝黑了,轮廓俊美的下巴上冒出了与之年龄不相符的胡子,衬得他格外沧桑。”越矩?他在心里冷笑着,不禁感到这个女孩的可笑之处。随后他的目光淡淡地盯了她好长一会儿,终于开口道:“我不会杀你,也不对你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来。只要你肯听话。”王凯把后半句话说得特别温情,从他有些发白的嘴唇边流溢出的这款款温情的话,不免使得韶华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他注视着她睁大了的眼睛,心生疑虑,焦急又带着几分掩饰低头去看自己的淡蓝的衬衫。仿佛错解了她的意思,认为自己的衣服上破了几个小洞或是沾上了什么灰尘。
检查完毕后,他用不容置疑的眼神和动作示意她过去,走到过道旁边。她深了一口气后照做了,“干什么?”她大叫着望着他紧搂着自己脖子的肩膀,紧张得想躲闪。
“难不成我会吃了你?”他趴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威胁,还有让人难以觉察的温存。
她只是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直视着他,但,不久就被他迎上来的目光所击败了,十分羞愧地低下了头。脸上泛起了一层很明显的红晕,内心一阵躁动不安。于是她将头埋得更低了,低得快缩到竖起的粉色立领里了。他觑了她一眼,看似轻蔑地哼了一声,仿佛早已料到她的羞怯是源于他般。
他原本是个儒雅的绅士,本不会说类似这种调情的话。可是生活将他推入了炼狱般的环境,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注定了的,张着黑可怖的翅膀,摆出狰狞般的面孔在那里淡然地等候着他,起初他不以为然,但之后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生活的另一面,也就是藏在那个魔鬼面孔后的另一面竟是如此狰狞地隐藏着某种即将迸发的状态。
于是,他堕落了,连名字也堕落了。从宋辰邦堕落到王凯。
这个咖啡店是在一个偏僻幽静的地方,远离了闹市区,似乎有些人迹罕至的意思。出了咖啡店,他将膀子搭在她的脖子上,偶尔回头半闭着眼睛,笑着看她。似乎她的惊恐万状成了他“旅程”中的一段必不可少的笑料。
前几次还有电流划过她的大脑神经,后来这种感觉逐渐淡了,她也倦怠了。一种很微妙的感情在她的心里酝酿着。冷风嗖嗖地吹着,她暗暗地下定决心,决定了要果断地作出决定。
终于,她压抑不住自己因疯狂而炽热的神经,迅速地掰开了他的手,向一旁溜去,如同在砧板上被死摁住的鱼。利用身上幼滑的粘膜,暂时溜去,有瞬间落地。
鱼,尽管强大如鲨又怎会是人类的对手呢?
韶华正是那条鱼,不多会儿就被拉扯着拽了过去。她细皮嫩的胳膊霎时出现了很多道凌乱的印痕。王凯急了,怒吼道:“我早就说过了,不会伤害你的——你为什么还要走——”他确实有些可怜了,快掉下眼泪。
一层朦胧的疑云又遮蔽着她的心灵。“你说的都是什么鬼话,你可以去报警的。我建议你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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