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徵正专心于眼前,极迟钝地才解读出耳边听到的话,“什么?”
“虽然拿到之后才想起应该是不会有用,反正无论烈云是不是完全清醒,他都确实厌恶你们华山。而且你们都打他不过,只有等他自己死去。”谢欢说,“不过你好像不这么打算。”
“你说什么?”梁徵有点不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偷了烈云一枚金针。”谢欢重新表述了一遍,“他以此针稳住神智,在他神智清醒的时候,并没有他疯狂时那么强大。”
“你藏在哪里?”梁徵回头。
离他在华山上被烈云带走过去许多日,不提其他时候,单说他昏迷那几天,谢欢洗浴更衣都由他经手,并不曾发现他藏过什么金针。就是有,说不定也被无意中丢弃了。
“你记不记得以前我用暗器打过你师弟?带的。”谢欢说。
他曾在口中安放机括,自己并不为针上影响。
水瑗左手拔剑出来,指向七步外越岫。
他没有因大家都心里有数的差距而先出手为强,仍耐心等待越岫找出他不同于荀士祯所授剑法的力量。
越岫看起来几乎找不到它了,几次抬手,又是放下。
“你在犹豫什么?”水瑗带着并无恶意的嘲笑问。
“……你。”越岫望着他的右肩。
之前重伤过之故,水瑗不能用常用的手持剑,这等同于功力大减。既然水瑗无法使出全力,只会让自己多一重危险。
“啰嗦。”水瑗笑道。
越岫闭上眼睛。
魔道之力。
那是本能。无需教导也能领会。
反而是教导……他如同被打捞上岸的鱼,其实脚边就是河水,却被指引必须学会在陆地上呼吸,不能回望,低头即魔道。
穷尽所能才能压制重新入水的渴望,而水波,却不过俯身即是。
天生为魔。
但是我自己想做一个人。
他踏出第一步时,水瑗的剑也动了。
当年是为什么会忘记师父教训而出手。
哦,我少时好胜,却输给师弟。一念之差,误入魔道。若不是那时天魔恰访华山,凭她妙手回春,水瑗早已死了。
不能再发生第二回。
赢不赢得过他有什么要紧。
水瑗在剑要触及他胸口前撤剑后退,“叫你收敛控制,没让你不出手。”话到此地又笑,“你也不想动手是吗,那就正好算了,把小梁赶走就是。”
梁徵本分心与谢欢说话,突然听到已经名字这么出现,哭笑不得。
谢欢已经移动机括,小心不使唇齿碰到针身,将金针弹出扎在衣袖上,他伸手拈了针尾,举到梁徵鼻子跟前。
“你不是说了,他神智清醒,也一样不会停战。”梁徵说,但都递到眼前,还是接过来认真看了。
“他是一个人的时候,才有战胜他的可能。”谢欢说。你不是想赢过他么?
他说得没错。
“真是……糟糕的手段。”梁徵在思考之后,才说。
谢欢听到,就劈手要从他手里把金针夺回,梁徵反怕他大意被刺伤,一手按住了他,一手好好地把金针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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