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的居住房也这样整洁干净,甚至是精心布置过。
门徐徐打开,将里头的人慢慢展现出来,是个唇红齿白的年轻人,长相偏女相,有种阴柔的美。
他的左手腕被细细的锁链铐住,锁链很长,与天花板相接,长度可供他肆意行走,与卧床休息,但出不了门。
余念不明就里,轻声询问:“你好?”
她忘了,这个闭目养神的少年是个聋子,先天性耳聋。
“他叫什么?”余念问沈薄。
“他没有名字。”沈薄似笑非笑地说。
“怎么会?”
余念走近两步,少年忽的睁开眼。
他的唇色发白,抿唇时,有种小心翼翼的羞怯感。
余念得出一个较为滑稽的结论——他是孤独且怕生的人,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甚至常年不说话,连发声系统都退化了。
这样的人居然会狠下心杀人吗?
余念盯着他的眼睛,唇形放得很慢:“我叫——余——念,你呢?”
他抬头,微讶,说:“白……”
“白什么?”
“白……”
“那我就擅自叫你小白,可以吗?”
小白没回答,他眼睫微颤,脆弱如同一触即破的蝶翼。
他又闭上眼,拒绝对话了。
余念只能关门,离开。
沈薄与她道晚安之前,突然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余小姐,你是如何背叛犯人的?”
“什么?”她不懂他的这样犀利的措辞。
“欲吐心声,必先信任。”他顿了顿,轻笑,说:“晚安。”
“晚安。”余念心不在焉回答了一句。
也几乎是一瞬之间,被勾起了回忆——的确,她用尽各种手段取得了犯人的信任,得知了他们内心的秘密之后,又毫不留情地转手将第一手资料交给警方。
这算是背叛吗?
余念坐到桌前,她点开台灯,打算彻夜工作。
桌边已经放了一杯咖啡,是现煮的,袅袅升腾白烟,迷住她的视线。
她喝了一口,很苦,也很涩,大脑终于清醒了。
现在看的是小白犯下的第一桩案子,他杀了一个酗酒的男人,无动机,埋伏已久,背后刺杀的。
奇怪的是,当时屋内还有男人的儿子,年仅七岁,他却没有杀他,而是仓促逃跑了。
有人说,是警方及时赶到,才避免了另一起悲剧。
也有人说,是因为最起初,小儿子躲在门外,没被发现,才幸免于难。
她指尖笃笃敲击桌面,心想:小白必然跟踪已久,所以才等到了这样合适的时机——男人醉酒,瘫睡在沙发上。是被割喉致死,嘴巴还缝上了线。
而当时,年幼的儿子刚下课,按理说会跟小白撞上。
但小白没杀他,他也没告发他。
是邻居报的警。
为什么?
她又翻了一页资料,发现这个男人有酗酒的习惯,一发怒就对年幼的儿子使用暴力。他的儿子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沉默寡言,不愿出声。
他是默认父亲的死吗?
还有,为什么要缝上死者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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