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字啊。”韩致远拎着毛笔理所当然地道。
这么勤奋?江宁遂仔细看了看,顿时满头黑线,将那张写满了不可描述的内容的宣纸扯了过来,团吧团吧扔出了窗外,警告道:“再写这种东西就把你叉出去,好好写!”
韩致远望着他走远了,便把毛笔往嘴里一叼,撑着桌子跳出了窗,把纸团捡了起来,展开看了看里面那些应该被扫黄打非小组严查的内容,然后塞回了书桌与窗台之间的缝里,准备留着下次再回味。
从那天起,韩致远每隔几天就会偷偷摸摸地在书桌缝里塞上一张纸,直到很久以后才被江宁发现。
过了十几日,眼看着就到了十月下旬,高粱的收成季节,果然如江宁与韩致远所料,越州城周边田地的高粱尽数遭了虫害,颗粒无收,一时间,市集上各个粮铺都不约而同地将高粱抬高了价格,由原本的三四文钱一升提到了十八文钱一升,市场顿时一片混乱。
而江宁与韩致远却仍然没有出手的意思,原因很简单,现在价格一时间确实上涨了,但是当初由于资金问题,他们只是购进了大批的高粱用以囤货,并没有垄断市场,所以各个粮铺还有不少库存高粱,大家都想趁着在价格上涨的时候抛售出去,将市场一下子就填了个虚饱,接下来说不定还能产生恶性的压价竞争,所以两人讨论之后,都觉得目前不是脱手的最好时机,决定先观望一阵子。
此后的半个多月,两人每日都去市集调查粮价,上午一趟,下午一趟,不厌其烦地做调查和统计,发现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在高粱价格拔高后的第十二天,开始有粮铺耐不住了,暗搓搓地下调了价格,希望借此招徕顾客,然而就在一天之内,几乎所有的粮铺都跟着下调了价格,打起了价格战,市场再次混乱不堪。
直到高粱价格跌到了七文钱,才逐渐稳定下来,各家粮铺的库存高粱也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同时市场也出现了第二次饱和,江宁与韩致远又商议了很久,还是没有脱手,此时已经进入了十一月下旬,深冬之际。
越州属于偏江南地区,特别湿冷,早早就飘起了小小的雪花,天黑的很早,韩致远大步走在街上,两旁的店铺都点起了门口的灯笼,昏黄的光晕透过薄薄的灯笼纸,落在他的面容上,在黑暗的夜色中勾勒出流畅优美的线条,如同刀刻斧凿一般。
韩致远的步伐迈得很快很稳,他一直平视着前方,直到看到一盏小小的灯笼,亮起微微的烛光,映在提着灯笼的青年的手上,反射出温暖的光芒,他情不自禁地勾起一个笑容,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像是被什么物事暖暖地熨帖着,在这寒冬腊月之际,连指尖的血液都开始滚烫起来。
他向来人紧走几步,笑道:“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让你别来这里?”
提灯笼的青年笑起来十分温和,正是江宁,回道:“路太黑,桥上不好走。”
韩致远接过灯笼,又拿起他的手,握在手心,暖了暖,才道:“先回去。”
两人正要离开,这时,旁边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小的黑影,一把抱住了韩致远的大腿,伴随着女童的呼喊:“爹——”
江宁:“……”
韩致远:“……”
江宁抱着双臂,下巴朝那小女孩的方向扬了扬:“说说,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四五岁大的女儿了?”
韩致远登时就懵了,他忙抓住江宁的手臂,情急之下,话都开始结结巴巴起来,道:“我、我不知道啊,你信我。”
小女孩委屈地抬起头来:“爹爹,你昨天还抱着小碗儿吃糖葫芦呢,还给小碗儿骑大马,你怎么不认得小碗儿了啊?嘤嘤嘤……”说完就腾出一只手来抹眼泪,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拽住韩致远的衣服不放。
江宁笑而不语,韩致远索性拎起灯笼照着小女孩的脸,试图掰开她的手,嘴里一边辩解道:“小朋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爹。”
小女孩仍旧嘤嘤嘤抹眼泪,抬起头来又看了他一眼,顿时伤心得不行,哭得直打嗝:“明明就是……嘤嘤嘤……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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