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桥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唇边却是带着微笑。
“就近吧。”
他们就在学校附近找了个地方吃晚饭。巧的是多年前他们高中毕业的散伙饭也是在这里吃的,七八年过去,这里不仅没垮,规模还越做越大。
他们都多少想起了高中往事。
席间这朋友喝了点酒,拿出高中时的“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来臊赵桥。赵桥许多年没听到这个段子,乍然想起,颇有几分怀念:公瑾是周晟,小乔是他,他们走得近,当年班上的人多少都有开过这个玩笑。
用朋友的话来说,源头还是赵桥模样标致,几乎是公认的校草级人物,不然谁会想到叫他“小乔”这种女性化的绰号?
“周晟呢?你们还有联系不?”
周晟走了几月有余,中间他们有过的联系也是断断续续。
当中的嫌隙太过复杂难堪,赵桥不方便说,随便挑了个去外地工作的理由。
“有的吧,他现在神秘得不得了。”
饭后,赵桥把他送回学校分配的住处,自己远远地看了眼母校在夜色中的轮廓。
宿舍楼某几层的灯光还亮着,视力再好点能看到走廊间晃动的人影。
他想起高中时为了逃避所有一切,不顾努力想要和他修复关系父母的反对,坚持要住校的那个自己。
现在他已经走了出来,不再害怕。
回到家,他花了不到三十分钟整理明天出行要用的行李,严峻生特意嘱咐他带点厚实的衣物,他便收了件厚外套进去。剩下大把时间他都靠在自己公寓的阳台上抽烟。大风、月亮、和烟头影影绰绰的一点红光,烟雾被风吹散,月光映得他半张面孔只剩清俊的轮廓。
大半个晚上他足足抽完了烟盒里这周外带下周香烟的分量。
从上次赵时明婚礼上一身烟味回来,被母亲训斥,他就开始有意识地控制自己每周烟草的消耗速度,没想到现在烦心事新的旧的一同涌上来,许久的努力都化为灰烬。
他想得最多的还是不肯签字的段总,和……严峻生。
他挫败地抖了抖空掉的烟盒,进屋里找上次吃了一半的褪黑素,打开瓶子,就着水吞了两粒。
躺到床上前,他特意看了眼种,凌晨两点,离他和严峻生约着见面的点还有七个小时整。
一整夜,他都像回到了那次和陈庆忠出差时经历过的海上夜宴。
四周光怪陆离,脚底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坠落。
第二天一大早,赵桥提着轻便的行李箱和严峻生在约定的地方见面。
天刚蒙蒙亮,他便接到那位段总从南美打来的越洋电话。
好不容易睡熟就被吵醒的他耐着性子听完段总的一长串话,望着窗外太阳初升的漫天金色霞光,心中说不准对方是不是故意挑这种时间。
段总话说得无比冠冕堂皇,乍一听都是对下级的鼓励与愧疚,陈恳得就差没现场落泪。可赵桥心中逐条总结下来,中心思想无外乎推卸责任:报错时间是黄秘书工作不谨慎的错,而他一个年轻人新上任多少会轻信犯错,下次看清什么人值得用,改正过来便好。
只字不提未能按时签字的贷款合同的处理方案。
赵桥心里如明镜似的:这边资金不到位,那边的工程投入就要暂停,人力物力,每一天都是亏损。而这亏损会记到谁的头上,不言而喻。
可口头上,他仍旧是温和恭谦,同段总道歉,说自己非常感谢他的教诲。
现在,只睡了不到五个钟头的他精神多少有点不济,脑子里某根神经抽痛得厉害,去机场的一路上都提不起劲来。
因为走的是VIP通道,免去了在这种人来人往节假日里被人挤人的尴尬。赵桥他们办好了登机手续,在单独设立的候机厅里等待登机广播。
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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