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端倪（1 / 2）

教学楼前的一棵玉兰树下，迎风站了一位俊朗不羁的学长，身穿短袖运动服，搂着篮球在春风中瑟瑟颤抖。时不时地，抬头朝这边张望，有所期盼，一脸喜色，显然是在着急地等候谁人。目光落处，众学妹坐立不安，笃定他是在看自己，羞红了双颊，心里窃喜。

教室里，琴小诗正与老师交流学术问题。同桌钟芹偷闲不成，心里正犯愁，郁闷难奈。暗地里，数次伸出手指戳碰琴小诗的手臂，怒目而视，以警告小诗适可而止。奈何琴小诗与老师相谈甚欢，只回一微笑。钟芹恨不能一脚踹飞坐在自己右手边的这个“红颜祸水”，却只能隐忍。

众所期盼中，下课铃声响起，全校雷动。

“小师妹！小师妹！我在这里，哥在这里……”窗外，罗杰学长喜形于色，跳起放声呼喊，声音险被拥挤吵闹淹没。

学校各处宽窄不一的楼道里，小伙们和姑娘们一哄而下，人头济济。学长罗杰兴高采烈，高举篮球逆流而上，一路磕磕绊绊，不知被人有意无意踩了多少脚、撞了多少次怀。

940班，钟芹倚墙看窗外熙熙攘攘，想必是在等人都散了、楼道空了再走。

琴小诗递来记事本，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我没去过学校食堂，第一次去那里，希望你能带上我。”

钟芹目光只一扫，面色大变，“唰”地一声站起，抬步即走。琴小诗闪电般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钟芹的手腕，紧握不放，另一只手匆匆收拾了挎包，站了起来，紧随钟芹之后。

钟芹停步不前，转身沉声道：“放手！”

琴小诗嫣然一笑，对钟芹冷漠的态度权当视而不见。

这个琴小诗摆明是要赖上自己了，钟芹不胜其烦，厉声道：“可恶！你要抓着我到什么时候？松手！”

“小师妹，哥……哥哥我总算见到你了……那些家伙，他们……他们故意踩我、推我……”便在这时，罗杰捧着篮球到了门口，气喘吁吁，望见琴小诗，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班上还没走散的几位女生听见罗杰的言语，再看一眼琴小诗，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小心翼翼地经过他身边，幽怨难言，欲语还休。罗杰挺直身板，微笑点头，一一招呼，风度翩翩，着实是个让人又爱又恨、欲罢不能的家伙。

“半年不见，你真是……你……”罗杰语塞，老半天挤不出一个词，拍打着自己的脑壳，憨笑道：“……我就是想用一段靠谱的诗句夸赞你一回，可是你知道的，我汉语一直学不好。”

“我听到传言，都说高一部来了一个转学生，我猜到是你，果然不出我所料。昨天登机前，我们不是在电话里说好，先在我家住几天再来学校么？”

琴小诗轻轻笑着，上前几步，神情也是颇为激动。想来，他们相识，而且关系不浅。

此时此刻，罗杰学长眼里似乎只有琴小诗，双眸望定这个新来的同学，慢步走近，“妖孽啊，你还没过十六岁生日就已经长成这样了，再长大几岁，那还得了？不得了不得了，我都受不了——呀，你怎么在这里？见鬼，我居然忘了你也在这个班。啊哈哈，这个……小诗是我……”

罗杰始才意识到面前还站着一人，仿佛撞见煞星，神色剧变，万分尴尬。他后面的话，正是对着钟芹说的，像是在告罪求饶。

“你们这是？”琴小诗依旧抓着钟芹不放手，因而罗杰有此一问。

“哼！”钟芹挣脱琴小诗，撞开罗杰，夺步走远。

罗杰为之一愣。

琴小诗见钟芹含愤而去，又望见罗杰愧疚的神情，暗自思量，很快便得出结论，与罗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笑了。

“你把我害惨了，必须赔偿。”罗杰摇头苦笑，“来，给哥抱一个！”

琴小诗做女儿态，抬腿轻轻踢了他一脚，又抡起秀拳，捶向罗杰。罗杰挤眉弄眼，顺势撒开双臂，一个熊抱紧紧拥住琴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