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方的经济条件肯定不错吧?”
“那是当然,”他回答说,“她的姐夫和姐姐在潮州开了一家染布厂,拥有几百个工人,她的胞哥是供电所的职工,专门经办伸请用电户头的工作,如今多如牛毛的工厂里面的机器都得依靠电才能运作,所以他每年的油水可不少;另外,她还有一个亲哥哥是市企业办的主任,因为当官被限制不能开办工厂或公司,但是他却暗地里开了一家贸易公司,偷偷请他的一位亲戚作为法定代表人。”
“你说到她的胞哥和亲哥哥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什么区别吗?”我有一丝好奇,便问。
“当然有区别,胞哥就是同一父母所生,而潮汕人非常的顾宗族,我们把家人之外的有血缘关系的同宗都认作亲人,这里我说的她亲哥哥就是她伯父的儿子;其实有钱的亲哥哥有时比胞哥还好,起码在遇到因难的关键时刻他大把的钱拿得出来。”
像从前一样,当我与他深入谈话,难免又有索然无味的感觉,因此难免会对刚才他外表焕然一新的所激发全新的感觉消失贻尽,感觉他依然是从前的他,与之前无二样。不过,既然他专程来为的是让我分享他美好的前景,那么有些还不明了的我得问清楚。
“阿慧,你女朋友在干什么工作?是否有份独立的事业。”
“在她姐夫的厂里干活,可惜她没有多少文化,厂里体面的工作却无法胜任。”
“那她长相肯定很漂亮吧?”
“不漂亮,一个三十一岁的老处女已像干瘪的焉茄子,说出来不怕你笑话,现在我倒很想带她让不相识的人见一见,想从他们口里得出是不是长得很丑。”
“她三十一岁了,而且年长你三岁?”我有些惊异,“她长得怎么样难道你自已看不出?还是不相信自已的感觉?”
“唉,我现在只一心想结婚,哪儿还能挑惕别人的毛病,我能跟这个女子成事除了彼此具有诱惑的因素外,主要是双方家长都急于了却心愿能帮我们把婚前的心完。换言之,以他们对我们的了解,认为我和她是合适的。其实我们彼此本就不了解。”
听他这么一讲,我一度高涨的情绪陡然跌落,再说以前头脑里还储存着有一个老处女脾气古怪得不近人情的真实人物,使我一听到老处女这三个字就会跟孤僻,自私等坏字眼联想在一起,于是这时我心里怎样想的便吐出来道:
“依照你的叙述,我认为你的女朋友如果只是名誉的老处女还更好些,因为一个女孩在她情犊初开的年龄自然有男孩追求,而她也会给予爱她的人充分的理解和信心,从而开始正常的交往,就像你和玉莲一样即使分了手各人并不缺乏情怀。如果从未恋爱过,那你得跟她先相处一下,看合不合得来,再才决定婚事的成与否。”
“我不想考虑得太多,因为一旦考虑问题就会百出。我可能下个月就结婚。”
“那我就只能祝你好运!”
林绍慧在离开时没有象来时显得神抖擞,好似鸿运当头似的,不过也没有丁点的灰心丧气。同样这当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由最初的欣喜和恭贺中隐约有了一丝担忧。
跨进历的六月,潮州本该炙热的天气转变成了雨连绵,既使偶尔的一两天里艳阳高照,白天里高温难耐,但是傍晚临近,东边吹来的海风一下子又会凉爽宜人。因此来潮州首次度过署天的表姑感叹南方的气候好得不得了,不像家乡酷暑漫长难熬,尤其是夜晚一般是将竹凉床搬到堰边才能入睡。而现在,大自然又描绘了一幅新的画圈。潮州城尽现了她的妩媚,烟雨蒙蒙,楼宇轩昂。无论是街道花坛里百花争妍,还是房舍门庭前天丽,仙人掌,含羞草幽香吐翠,无疑都沐浴了充足的雨露如同春天里尽显风姿。滨江长廊的壁缝生长出的青草及不知名的藤蔓就像奇妙地在历史的长河里漂荡。古道边上百年的榆树,柏树和神树那壮的树干上谛造的绿色小屋,任谁都想留连小憩。而我们书店门前的一排高大柳树像春天一样青翠招摇,雄姿勃勃。就在在这多情的城市,多情的雨季里,表姑像天真烂漫的少女,心灵被憧憬塞满,笑容常挂,从无烦忧。而且她喜欢将头发辫成小辫扮成村姑模样时跑出门外,仰望天空绽放她美妙无比的笑容。对此我很奇怪,但是柜台上摆的一张她看过的报上空格处写满了“楚雄,我想你时就会对着天空笑一笑!”让我瞬间明了。原来人世间的爱情所酝酿的最甜蜜的笑容,爱情所迸发的真正欢乐,所能焕发的最神奇的魔力的综合表现,这里都足以证明。
无独有偶,在六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姐姐由一位年青飘逸的男士骑摩托车载她来我这儿玩。像每次一样,我们姐妹见面两人都兴奋得不得了,此时虽然不曾相互拥抱来表达我们姐妹间的亲密无间,但是专注的观望和打量成为我们必要的举动。表姑则忙着招待那位初来的客人去位置上坐下热情地泡茶他喝了,好似这位男士将是她侄女婿一样,就像当初他对待阿慧那样。这时我看到姐姐清澈的目光,并不能定格在我身上,已被某种情感所摭掩,闪烁着难以克制的激情,因此她站立的姿势换来换去。从而作为了解她的妹妹,一旦我观察到这位外表俊美的男子,看见他脸上升起的红晕,同样局足不安的神情,我自然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坐了一会儿,这位不轻易开口说话的男士用眼神与姐姐交流,意思该离开的时候了,姐姐会意,马上向我提了出来。“不行,你今晚不许回去!”我嚷道。如果她随他这么匆忙的回去,我又去找谁证实我心里的猜想,而我又是那么焦急的想知道。“姐,让你的同事一个人回去吧,”我接着说,“我得与你好好聚一聚!”姐姐遂将目光转向男土。“那行,我明天早上过来接你上班!”男士回答她说,但不曾立刻起身离开,目光却一直盯着姐姐在看,好像用心要把她整个人刻在脑海带走。姐姐则不大直视他,但是她却能感受到他的注视,以至于从他那儿激起的喜悦使她无法克制地拧了拧站在她身旁的我,使我疼痛不已还得强装镇定。
姐姐终于遇到了能令她芳心动容的人,依我看他们俩外表看起来多么相配呀,而个也应当有许多相似之处。表姑也是这样认为。她一见那男士离开,马上喜笑颜开地凑到姐姐跟前想衷心地祝贺她。不过作为长辈她并不想直截了当的开口。这当我以主人的身份外出送走客人,走到仍站在原地的姐姐身边,故意质问她为何揪得我胳膊生痛,说着我卷起袖筒露出被揪红的一小块时,她快乐地抱紧了我。
“小小,你为什么一定留我在这里歇息呢?”她大声嚷嚷道,“我明天早上八点钟我人到达厂里才行,可这儿离厂又那么远,我明天该起来多早才行呀!”
“是啊,相恋的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会儿你妹妹硬生生让你们分开了,难道你恨她不成?”站在一旁的表姑取笑说。
/“表姑,他不是我男朋友!”姐姐立刻说道,她松开了揽住我腰的手。“他是我们厂里刚招进来的设计师,我们永远只能是同事关系!”
“永远只是同事关系?”表姑重复着说,“难道他已有了女朋友,或者你已有了我们不知道的婚约?”
“哪里这样啊,只是他各方面都那么优秀,我配不上他。”
“胡说,你哪儿配不上他了,难道你不是女中的骄子,要文化有文化,要模样有模样,你配他可绰绰有佘的了!”表姑为她的侄女一时着急起来,她明白姐姐所言讲的并不只是谦虚的话。
“是啊,姐,”我补充说,“如果你这位同事刚进厂不久,你们还没有明确恋爱关系应该是暂时的,因为既使两个相爱几年且合得来的男女也不一定像你俩在一起一样彼此心中只有对方的感觉,尽管你当时揪我,多半时候面对着我,但你的心全在他身上,包括这时候你敢说你心中没有他,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我们的交谈。所以,你不用像以前那样傻了,抛开自卑心理勇敢的追求属于自已的幸福吧!”
“我们厂有个制版师傅在追求我。”姐姐却这样对付我的苦口婆心。
“噢,这个人怎么样?怎么没见你带他来这儿我们瞧一瞧!。”表姑却甚感意外。
“他是安徽人,像我一样离过婚没小孩,由于他是小云姐从她朋友厂里借调过来的制版师傅,工资是我现在的三倍。”
“哇,三千多元!”表姑兴致越来越高昂,“他一定是位非常了不起的人吧?”
“各方面一般,只是他裁逢技艺湛罢了。”姐姐表情平静地说。
“你今天来的这位同事月薪是多少?”我问。
“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他薪水不低于厂里众多的高薪者,因为他撑握着全厂的命脉——试想若他设计的服装畅消,老板分给他利润的既使几分之一,那份工资应该非常可观了。”姐姐回答说,语调欢快,并且又容光焕发的了。似乎提到这位就能引起她的侃侃而谈。
这时我仔细打量起姐姐的脸,我感到它不同往昔了——面容神圣,脸色红润,眼睛总盯着一方在看,那是心灵向往的地方。我明白姐姐的生命之舟已经起航,而焕醒她沉沦的灵魂的人我能确定出他的真面目,但是姐姐自已却搞不清楚,或者说自觉卑微不愿承受别人的推波助澜,尽管抵达彼岸是她毕生的渴望。所以一旦需要依靠她爱的人扬帆向前,她便会揖耳中流,给对方一个昂扬再见的手势,留下完美的形象。这将是她摆不脱的宿命吗?可不,接下来的话证明了我的断言。
“巧云,制版师傅和服装设计师,据我从你谈话的神情看,你可能喜欢今天来的这位。”表姑话说。
“反证我不会跟他有什么关系。”姐姐回答说,这种断言并不需要化费她多大气力,似乎已成了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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