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让他像那些娇弱的贵妇小姐们一样激动地昏倒,而且还需要嗅盐才能挽救他昏昏欲溃的神志。
他提着自己的衣摆,缓慢而不失端庄地,从左侧的圆形小拱门走了出来。
管风琴的乐声并未因为他的出现而停下,相反变得更为和畅,贝兰深吸一口气,走到中央,行礼,开口唱了起来。
那圆润明亮的嗓音似乎抚慰了所有的焦躁,潺潺动人如流水般流淌过饮宴厅的每个角落,唐格拉斯一边微笑冲贝兰点头赞许,一边将目光转移到他今晚最为“关注”的红衣主教身上——朱庇特主教。
就所谓身居高位,享受一切可供享受的良渥资源而言,朱庇特主教的确是保养得宜,四十几岁的年龄,在同行中,当然,我们并非仅仅指的是在座的其他上了年纪的主教们,而是诸多四十岁的男人中,他可谓是真实的,养尊处优的,将自己的外貌还停留在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中。
然而他的面色却有些苍白中透着蜡黄,虽然烛台投下的光芒中很好地掩饰了,但这就是唐格拉斯感兴趣的原因。他的身材也并未发福,不像他邻座的那位,在用餐后就整个人软到了椅子上,宽大的主教袍也遮挡不住岁月留下的松弛痕迹,他听着音乐,既不厌倦,也不表现出特意的兴趣,仿佛就是走一个过场。
倘若让唐格拉斯定义的话,他会认为在继查斯特之后,这位会是另外一位可怕的对手,因为他的背后还屹立着一个庞大的家族。
然而唐格拉斯终于找到了他的弱点。
自从贝兰的出场开始,这位红衣主教,在吟游诗人口中赞为“聆奉圣音,沐浴教化”的红衣主教团副团长之一的朱庇特主教,他的双眼,就开始如同被鱼鳔制就的粘合剂涂满了一样,在金发美人的身上再也撕不下来。
他的脸色开始泛红,胸口也有了明显地起伏,虽然是唐格拉斯预料中的场景,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捂住额头,有些幸灾乐祸,也有些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查斯特知道了这一幕,不知道作何感想呢?
夜色沉郁得仿佛要吞噬一切,然而微微闪动的弱小烛光仍旧不屈地燃烧着。
维安嬷嬷坐在囚禁了她一个多月的小石屋里,忧心忡忡地绞着手中的细麻线,随即将这些麻线一缕一缕的分好,又开始绞成更粗的麻线,直至它们拧成一股粗麻绳为止。
她已经是六十多岁的年纪,行动并不如以前那样方便,想要逃跑的念头一出来,就被她彻底地压了回去,门口守卫的两个男人看起来十分健壮,脸上留着的络腮胡明显表明了他们曾是猎人的子孙,最起码他们是打猎的好手,行动起来敏捷到不可思议。维安嬷嬷虽然从小在蒙塔省万托区的小修道院长大,但是也曾经听说过布尔松省高原上那些骁勇奋战的猎人们——尤其是在开国时,这些猎人们还帮助过裴伯伦一世打下不少的疆土,也还帮助其抵御过来自东欧里斯的欺压与袭击。
但这并不是维安嬷嬷对这两个守卫产生好感的原因,真正的媒介物是她手中的麻绳。
一个人在幽闭的空间里呆得太久,难免要产生一些愤懑、哀伤乃至怨恨的情绪,维安嬷嬷虽然在修道院里面是最能静下心来侍奉上帝的,但是也产生过想要趁机了结自己的念头,当然这被及时阻止了,守卫向她转告了桑德拉失踪的消息,于是她也就熄灭了寻死的念头。桑德拉,她最喜爱的孩子不见了,她又怎么能抛下他离开?
守卫见她无聊,于是去割了一些黄麻【注8】回来,让维安嬷嬷得以像在修道院中的日子里做一些手上活计打发时间。
至于当初只见过一次的那位蒙面男人,维安嬷嬷如果不是还被困在石屋里,都快要将他遗忘了,这位类似审讯着她的男人,详细地询问了一切关于桑德拉的事情,但他的语气并不让人觉得他是透露着关心,相反,维安嬷嬷察觉到一种浓浓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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