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他问。
我静静地看着静谧的夜空,看着那似要灭了的残月,看着那为数不多几点黯淡的星辰,看着浮云聚散来去。怎么办,我不知道啊。
三十六、
也许是因为那晚喝了太多酒,又在地上躺了一夜让我着了凉,也或许是因为太过伤心影响了我的健康,又或者可能纯粹是因为倒出了心里隐瞒已久的秘密,剥开了外壳露出了我最脆弱的内里,第二天,我便发起了高烧。
一开始我撑着没去看医生,只吃了药在家休息,五天后我那对忙于工作的父母终于发现我的不对劲,把我带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发展成了肺炎。知道结果的时候,我其实是高兴的,我自己的手机砸了,就央着我爸妈,让他们给我哥发消息。
“小杰病了,你有空的时候回来看看他?”
“小杰住院了,身边没人照顾,你有空吗?”
“小杰的烧老是退不下去,如果再不退,医生担心会引起并发症。”
所有的消息发出去都没能得到回音,我一天天地等着,哪怕最累的时候也不敢松开盯着病房门的眼睛,更不敢小睡,我怕只是我一闭眼的工夫,就可能错过他。但是他没来。我妈说,我哥的手机可能出问题了,现在连她都联系不到他。
我阖上眼睛,绝望的泪水滑出了眼眶。
三十七、
一直到暑假的最后一天,我哥才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瘦了、黑了,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精神。我看着他拿出用打工的钱买的礼品送给爸妈,看着他对着他们言笑晏晏,我盯着他,一寸一寸,恨不得从他的头发丝看到脚底心,隔着衣服看进他的心里,我更恨不得把他牢牢捆绑带回我的“地盘”。我想要他,我真的快疯了,得不到已经是种折磨,得到了再失去简直就是酷刑!我狠狠捏紧拳头,指甲深深抠进肉里,唯有这样,我才能够勉强抑制住自己身体里的一切躁动,爸妈还在,我不怕他们打我,但我知道我不能让他难做。
他花了很久跟爸妈拉家常,到最后,才终于迟疑地抬眼看向我。我在那一刻激动得几乎浑身打颤,全身所有的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看我,会对我说什么,但哪怕是怨恨的眼神,我也会甘之如饴,因为那代表着我在他心里还有分量。然而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迅速挪开了眼神,他的唇角弯起,但我能一眼看出那是一个僵硬的笑容,他说:“保重。”说完便提着箱子走了。
他眼里再没有我。
匡煜炜的眼里再也没有匡煜杰。
三十八、
那一晚,我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不同的年代、不同的身份,唯一相同的是主角永远是我和匡煜炜,而我们的结局永远是无法在一起。
一个梦里我是江南士绅家的嫡子,匡煜炜是我父亲为我请来的西席。他比我整整大了几十岁,我几乎是在他的看顾下成长。他教我读书、教我做人的道理,为我做好吃的,偷偷地带我出去玩,他像个父亲也像位兄长还像位密友,在我那家规森严、嫡庶之争险恶的家中,他是唯一一个不问我出身真正对我好的人。不知不觉的,我对他产生了超越普通师生情谊的感情,然而我却不敢说出口。他是那样的端方雅正、不染尘埃,他用一颗赤子之心待人待物,我不敢伸出肮脏的手去玷污他。所以我只能看着他、想着他,在离他最近也是最远的距离。我失落失意或是高中榜首,结婚生子又或封侯拜相,都是他在旁陪我。他陪着我走了整整一生,直到最后在一个冬日的夜晚,他为我做完最后一件事,于病榻上安详地阖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我看到自己披麻戴孝,送他出殡,看到那口乌木灵柩沉沉带着他的身体没入黄土,我想着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他的面容,听不到他的声音,触不到他的体温,当最后一抔黄土掩上封土堆,我满面泪痕,觉得自己也跟着他一同死去。
又一个梦里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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