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献的才华,我从来不相信他不会是甲第状头,更不相信他会落第。”李徽微微皱起眉,“我又何须做多余之事?”
“这是不是多余之事,大王心中自然清楚。”许是因方才被逼得无言以对,两位监察御史此时嘴皮子竟是利索许多,冷嘲热讽,无所不用。
大理寺卿正待要呵斥他们,不可对两位郡王不敬。御史中丞与刑部尚书却不约而同地朝他摇了摇首。
这桩原本一派荒唐的案子,因着吏部考功员外郎的反口,倏然变得错综复杂起来。这也正说明,确实有人在里头搅弄风雨,图谋不轨。若是不让这些名为“证人”实为“罪犯”的家伙得意洋洋地说话辩论,恐怕很难得到替两位郡王翻案的蛛丝马迹。
如今,也只有暂时先委屈两位郡王了。
这时候,堂外倏然传来一句悠悠的话:“呵,以王子献的能力,若是不定他为甲第状头,老夫才要怀疑进士科省试是否有舞弊之举!!甲第状头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探手便可取来!!大王既是他的知交,自然不会不清楚,确实没有任何必要做多余之事!!”
第128章有理有据
却说正当李徽与李璟落于下风之时,有人倏然仗义执言,替王子献与他们二人辩护。一时间,大堂内充溢着的压抑气息为之一清。而正觉着得意洋洋的两个监察御史不禁神色变化起来,一脸苦相的考功员外郎的眼神也沉了沉。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国子监祭酒抚须缓缓行来,眉眼含笑,一派悠然自在之态。
“呵,一个个在公堂之上颠倒是非黑白,越说还越得意了。”这位祭酒已是耳顺之年的老人,银发银须,却格外精神。他看上去便如同许多寻常的世家出身的文官那般,儒雅斯文,面含笑意,然而目光中却带着独有的锐利之色,说话亦是毫不客气。
国子监祭酒虽是从三品服紫高官,位阶堪比九卿,但在朝堂议事的时候几乎从来不出言。平日里在国子监中,亦是十分低调,既不曾广为邀名,更不曾闹出过什么事端来。故而,几乎没有人知晓,他竟然是这样一付脾性。
“呵呵,张员外郎,你我也算是旧相识了。老夫亲自去见你,举荐王子献的时候,与你说了什么?莫非,你想趁着老夫不在,将老夫赞他的话,都栽给两位大王?或者,你只是记错了而已?分明与你见面之人是老夫,而不是两位郡王;称赞王子献必定是此次甲第状头的人是老夫,更不是两位郡王。”祭酒抬起眉,语中满含嘲讽。
“此外,老夫也从不曾强迫你点谁为甲第状头,只是赞了又赞,实在寻不出别的词句罢了。莫非,你以为这便是老夫的威胁不成?啧,老夫的记性不错,想不到你的记性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这考功员外郎,想来以你的资质,也是做不得了。”
便是神态中带着嘲弄之色,国子监祭酒亦是一脸从容之态,仿佛一位正在教导弟子的先生,令人不自禁地便肃然起敬。李徽倏然觉得,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老人家确实是既有趣又可敬——或许正是大隐隐于朝的典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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