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王借的道理?您老府上无论是珍禽异兽,抑或是奇石古玩,岂是小王这寒舍内能比拟的?若您老看得上眼,这徐文长的画儿也算能拿出手,就是这画得了仙遇,又何谈借字,岂不见外?」
魏忠贤略掀唇角,听着朱由菘顾左右而言他,伸伸手止住他的话,不紧不慢地说道:「杂家说了,此次前来并非为杂家自己,只是欲为新皇办事。世子也无需与杂家开心取笑,直说了罢,杂家不要世子的珍宝古玩,只是要跟你借几个人得力的人,服侍新皇。说起来,也是世子对新皇的忠心,也算是大功一件呢。」
「人?什么人得蒙您老青眼?我竟不知,寒舍竟有此等人物?」朱由菘干笑着,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美人。千金易得,美人难求。素闻世子府上豢养了大批的美人,个个都有飞燕玉环之姿。如今新皇登基,天下大定。而新皇身边除一周皇后和几个妃子外,竟无一超群之美人服侍在侧。以致皇嗣零落,终非大明之福,更伤了天朝盛世的体面。为此一端,杂家也说不得舍了这老脸,前来问世子借人了。」
朱由菘的笑意越来越僵,心下不由暗骂,这老阉货居然是上门抢人所好,还美其名曰「借」。可谁不知,借给了皇帝的女人,岂有收还之理。这正如说书的所讲的借荆州一般,有去无回呢。
他忍着心里的怨气,仍强笑着说:「几个人罢了,不值什么。只是服侍新皇,我深恐她们不配。倘若服侍不周,这一番亟待效忠的美意,岂不变成了坏事?况且市井传言,九千岁又岂可尽信?那都是些玩笑话,我这又哪来的那些个天姿国色?」
魏忠贤喝了口茶,瞟了朱由菘一眼说道:「美与不美,杂家自有分寸。想杂家于宫中一呆便是几十年,寻常美人见得自是不少,可真正出色的,却大多湮于市井间,并未出现在皇宫里。尤其经由您调教过的美人儿,大抵神仙也伺候得,料不会服侍不好我们这位新皇帝。我单说一人,皇宫禁苑内,便无人可胜其媚。否则,又怎会令得世子恩宠有加?怎会令得世子为她扑杀王春生那小子?且先皇御赐的宝器,也不会独独便宜了她一人。」
朱由菘惊疑地望着魏忠贤,不明白这老货怎么会对自己府上的事,知道的那么清楚。听他话中的意思,不止是对月娘的事情清楚,就连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尽在他的监控之下。
「东西两厂,并不是吃干饭的。我调理出来的奴才,自然对皇家的事尽忠职守。世子也无需介怀,杂家不担心别的,只是吩咐他们,需格外保护世子的安全而已。就算世子的头发少了一根,那都是杂家的罪过。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魏忠贤阴阴地笑着,让朱由菘感到毛骨悚然。自以为这世子府如铁桶般严密,到头来也终究被魏忠贤的爪牙所监控。
此刻的朱由菘,后背一阵阵发凉,却又大汗淋漓。只庆幸自己平常只论风月,并无半句对魏忠贤的怨谤之词露于行迹,否则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先帝一心只在木匠活计上,所有奏章折子,几乎都是这阉货一人说了算。他说谁反了,那就是反了。而只要与谋反沾了边,无论之前是多么地荣贵,也只能做了那刀下的亡魂。
「是,让九千岁费心了。」朱由菘言不由衷地干笑几声。
迫于魏忠贤的淫威,他知道这一次,那千娇百媚的月娘,不仅她的心不再驯服于他,就连那副美妙绝伦的身子,也要被迫拱手让人了。
又一番口不对心的寒暄之后,在魏忠贤的威势下屈服的朱由菘,拱手看着惊恐莫名的月娘与其它几名美貌的侍婢,被华丽异常的镏金马车载走,直到消失在街道转角,他才缓缓放下拱起的手,又慢慢捏成一个拳头。
他不是心疼这几个女人,也并非对月娘真地一往情深。只是男人的本能和一贯无人冒犯的皇家至尊,被魏忠贤这一介阉人轻而易举地踩碎,这口气又如何咽得下。
只是事已至此,他亦只能在心底大骂晦气。想着月娘那尤物曾经在他身下动静皆媚的姿态,他也只能暗叹可惜。又巴不得快些把偷跑的茉莉捉回来,也算是一种补偿。
月娘也不知道是好命还是歹命,偏巧她前脚刚刚私放了茉莉,后脚就有魏忠贤来要来她去。否则,他也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折腾她。
无论她是个多么烈性子的货,他也总有办法让她低头服输。只是,落在魏忠贤手中,也不见得是种幸运。那阉货的手段,只会比他更残刻。
而且素闻那新皇朱由检是个面冷心冷的主子,平日里便不喜女色。每天都深锁着眉头,考虑的都是大明江山的中兴之法。
只那月娘早已在肉欲中沈耽惯了的,就算她心里不喜这男女之事,那身浪肉也早就习惯了男人的阳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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