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毛的地毯,头顶的吊灯投下温暖的、橘黄的、暧昧的灯光,这一长廊迤逦而展开的每一扇门,都紧闭着。苏若脚步像定住一样,而白柔的眼光也像定住了一样看着苏若,那里面的神色,苏若看不懂。
她有一万个理由可以不救白柔,她们只是萍水相逢,她们只是擦肩而过,在这末世每个人都朝不保夕,她苏若算什么?她有什么能力去多管闲事?
可是被那么一双眼睛盯着,她终于向前迈了一步。
歌德说过,这世间最美最震撼人心的事有两件,一个我们头顶的星空,一个是我们心中的道德良知。
她还做不到冷眼看白柔在自己眼前受辱而自己什么都不做。
快跑几步,她大喊:“放手!”
行凶的男子红了眼,喘着气抬起头,看来者是一个更为美丽的女子,什么理智早丢了:“又来一个美人~”笑容在这张被欲望扭曲了的脸上格外的刺眼。
苏若皱着眉,推了一把还在白柔身上的男人,男人正想发作,另一个戒备的男人伸手拦住了他,低声说:“这是苏若。”
“苏若?”行凶的男人喃喃重复了一遍,这才回过味来,哼了一声,拉了身边的人,“原来是那个秦霸看上的婊子。”
苏若顾不得他们说了什么,扶起白柔,替她陇上破碎的衣服,看她蜷在角落,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柔低着头,苏若忽然发现她脸上一滴泪都没有,只剩一条条干涸的泪痕——她是什么时候停止哭泣的呢?
静默了许久,白柔忽然出声了,她的声音嘶哑而缓慢:“……谢谢。”
“不用谢。”
“……谢谢你的糖,谢谢你这次出来救我。苏若,你是个好人。”白柔抬起泪痕斑驳的脸扯出一个绝望的笑,然后缓缓站起身,衣衫掉落少许,她却没有在意,一直挂着这个笑,一层层的走下楼梯。
苏若皱着眉看着白柔,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这还是那个温柔含笑总为他人着想的白柔吗?
*
第二天接到一号的电话,通知苏若去如家前厅集合,她到的时候前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坐在首端的是秦霸,一脚踩在椅子上,身体斜靠,右手拿着一条长长的垂在长绒地毯上的链子,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她第一次看到秦霸的武器,没想到这么特殊。
他左手下的是萧义,做的很端,脊柱直直的挺着,黑拳套黑背心,露出壮上身。
其余的人苏若不认识,她随意扫了扫,大概8个力量型,3个敏捷,不错的配置,而且这些人看起来都不像新手。
缓慢的走过去,站到秦霸身后,没错,一号今早通知她的身份是:秦霸的替身,换句话说就是他的贴身保镖,在他遇到危险的顶上去,她没什么好说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秦霸这样安排她反而安心些,养病这么久白吃白喝这么久,再没有行动的话她才不安呢。
秦霸扫了她一眼,站起身,挥了挥手,一众人立刻从散漫的态度恢复到谨慎,鱼贯而出。
宾馆门口停着四辆jeep,苏若挑眉,看来这次行动还挺远。
萧义上了司机的位置,秦霸上了后座,她犹豫了一下,坐在了秦霸身边,秦霸果然不怀好意的对苏若一笑。
其余人纷纷入座,四辆吉普一起启动,她有些紧张的透过窗户向外看,吉普的发动声音惊动了几只丧尸,但它们追了几步之后发现速度远不及猎物,纷纷停了下来。
“我们这次是去天津路,要与市中心的翡冷翠分店的张帝交涉。天津路上有个特别的礼物等我们去拆封呢。”秦霸缓缓的说,挑眉看苏若。
“礼物?”苏若皱眉,她直觉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很珍贵的礼物。”秦霸舔了舔唇,“珍贵的晶石。”
珍贵的晶石?苏若恍然,应该是很特殊的丧尸吧?二阶?或者三阶特殊型丧尸?她暗骂,秦霸真是疯子,就那么自信一定会把它杀死?
看苏若脸色不虞,秦霸拍了拍她的肩:“放心,最次我也会把你尸体完整的收回来的。但是要是我死了,你可就没人收尸了。”
潜藏了些威胁含义,苏若明了而顺从的点了点头。
于是车内寂静了,秦霸向外随时注意着周围,萧义开着车,剩下的一个力量型一个敏捷型也分外的凝重。这里已经出了高新区的边界,他们如家的高层也几乎没有来过这里。
这里是全新的地方。
苏若也向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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