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风一听他的话,面上顿时一僵,唯恐白玲珑觉出什么滋味来,谁知白玲珑倒是浑然不觉,仅是笑道:“你这人霸道惯了,我不同你说,到时候我自己来找程先生,人家正主若是应下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法子。”
陆长安道:“你若有这个能耐,就只管试试看好了,怎么你如今这样清闲?还是这女孩子大了,心里头总是浮了,真该同舅舅说说,给你选一户人家嫁人算了。”
白玲珑粉面微红,嗔道:“表哥,你说什么呢?爸爸可是应下我了,以后我的婚事由着我自个儿来选呢。”
陆长安笑笑,不置可否,程亦风在旁瞧着,那方静芝双眸一直锁在陆长安的身上,几次欲言又止,满是情意。
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意,这样一个大家小姐,长相又斯文秀气,喜欢上陆长安这种混世魔王,实在是命里的冤孽。
白玲珑与陆长安说笑了几句,又说起些家常话来,直道白总理让陆长安闲暇了便回去坐坐,陆长安闻言笑道:“我倒是有心去瞧舅舅,只是他也忙的不可开交,你们不懂,我却是很知道的。等这边儿空下来,我定寻个好日子去瞧瞧舅舅。”
白玲珑道:“知道你是大忙人,话里话外都脱不开身呢,只是静芝最近很爱研读英国的原文书,你从前在英国不是学过文学么?空下来的时候不妨与她探讨一下,静芝很有些想法的,是个极好的谈天对象呢。”
陆长安眸子含笑的扫了方静芝一眼,道:“方小姐一瞧便是很聪慧的人,只可惜我却是多年不碰那些了,恐怕与方小姐真谈论起来,要话不投机的,倒是白引方小姐觉得无趣。”
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方静芝面子,白玲珑在旁也不觉有些尴尬,笑嗔道:“表哥,你又说这样的话来搪塞人呢。”说罢又回头同方静芝道,“你不必理会他,这个人惯是这样,一沾上公务就对旁的事情不肯花心思了。”
方静芝柔柔道:“军长日理万机,自然没有功夫在这些事情上费心思,不像咱们整日无事可做,清闲的很。”
白玲珑又对程亦风说了几句,请他下次一起出城去游玩,程亦风不好应下却也不好推脱,一旁的陆长安又没有帮腔的意思,程亦风只得含糊对付了下来,好容易这两位小姐起了要走的意思,送出门后竟已到了要用午饭的光景。
程亦风松了口气,回头向陆长安问道:“你手臂的药可换了么?早上我下来的早,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喊那个大夫过去。”
他这口气放的极自然,全是相熟二人之间的关切之意,谁知陆长安却颇有些阳怪气的笑了一声,道:“你有两位美人相伴,竟还能记起我的手臂么?实在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了。”
程亦风蹙眉道:“那两位女客一个是你的表妹,一个是仰慕你的女子,同我有何相干?”
陆长安道:“玲珑往公馆里打的招呼,说是要来拜会你的,又不是我。倒也难怪了,她是总理千金,模样好岁数也好,你们都是青年人,必定能说到一处去。”
这话,越说竟越是泛酸了,从喉咙里头往外冒着一股子较劲儿的酸意,几乎可以让人闻见。
程亦风闻言,竟不觉生气,反倒有些好笑了。
忍俊不禁一般,程亦风敛眸低笑了一声,复又抬头道:“我对女孩子,一贯没有什么别样的念头,这辈子是这样的残躯,何苦再去耽误人家?你同我说这样的话,未免太没有意思。”
陆长安笑意浓了几分,嘴上也放了松,道:“你的品格我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我瞧着那丫头,却是对你有些好感的。如今开化了,大家都不反对男女的公开交往,她若是为了你,三天两头往这儿跑,那可怎么好?就算你对她没有什么好感,我也总不愿意你们时常见面的。”
说罢,一双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程亦风瞧,里头的热切情意毫不掩饰,直看的程亦风心头一颤,竟有些微微的不知所措了。
这个人,从来也不懂得含蓄二字的写法么?
程亦风如今对陆长安的感觉实在有些复杂,若论好感,程亦风是万万不愿承认的,只是若要说愤恨,又不似先前那般浓烈。
自己原本外面的那层厚石,竟不知不觉的被陆长安打磨下去了这样多。
只是,却到底不愿意就此屈服了,也不知是为了争那一口气,还是这心和身子都不愿这样轻易的就朝陆长安示弱折腰。
陆长安见他不言语,只是耳子却有些微微泛红,不由心中一荡,伸手就想把程亦风往怀里抱。
程亦风惊得一退,蹙眉道:“你又犯什么疯病?”
陆长安道:“哪里是犯了病,就算真是病,那也是相思病。你过来同我亲近亲近,我这病自然也就好了,手上的伤都可不药而愈。”
程亦风面上发热,别过脸去道:“手上的伤竟也治不住你,实在是无药可救。”
陆长安哈哈笑道:“刚刚还同你说了,你就是我的良药,怎么会无药可救呢?你饿不饿,早上我也没吃什么,等用过了饭,下午公馆里还有人要来。”
程亦风问道:“什么人?”
陆长安拉铃喊来听差,吩咐人将午饭摆上来,又同程亦风道:“你不是一直想回家里去瞧瞧?如今你回家我也不放心,就让人知会你爸爸下午过来一趟。”
程亦风呀了一声,喜形于色,眸子都放着光亮,“爸爸下午要过来么?”
陆长安笑着瞥了他一眼,啧啧道:“你爸爸要过来,你便欣喜成这个样子,何时你见了我,也能如此的欢欣呢?”
程亦风道:“那是我的爸爸,哪里能放在一处比较了?”
他虽是这样说着,可是言谈间的眉头却舒展开许多,眉梢眼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陆长安见了心中便喜欢的很,连午后换药都察觉不出痛感来,瞧一眼程亦风的俊容,便觉的什么都是值得的。
自己如今是用权势捆缚着他,总有一日要他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
只是唯独自己有这个权势在手里,才能将他护得更加周全,他像是给程亦风造了个金丝笼,既是为了将他留在身边,也是生怕他给外头的枪林弹雨伤去分毫。
这样的心思,只怕程亦风如今,仍旧是不能体察周全的。
陆长安换药之后,段宏便上楼来道,只说那程伯昇已经到了,程亦风听了即刻便要下楼去,却给陆长安喊住道:“等一等我,把那件外衫给我递过来。”
程亦风诧异道:“你去做什么?”
陆长安嗤笑道:“你这话问的实在好笑了,你爸爸是我请过来的客人,我这个主人哪里有不出面的道理呢?”
程亦风蹙眉道:“我与我爸爸说说话,你也要监视不成?”
陆长安道:“你又将我想的这样不堪了,是不是?哪里就要用到监视这二字了呢。你与你爸爸有事要说,我自然也有要嘱咐他的话,走罢,必定不会让咱们的事情发作就是了。”
他说这话时,眼含笑意,语带暧昧,伏在程亦风耳子处轻轻吹了口气,气的程亦风脸上又是一热,陆长安却自得大笑,揽着程亦风的肩膀下了楼去。
程亦风挣也挣不开,陆长安偏又低声道:“哎,别乱动,一会儿让你爸爸瞧出端倪来,可怪不得我了。”
程亦风最惧怕的就是这事让自己爸爸知道,闻言果真身上轻轻一颤,不甘心极了,却又当真害怕。
陆长安见状满意一笑,又安抚一般,轻轻抚了抚程亦风的背脊。
程伯昇已经在厅里坐着了,比起上一次来时穿的长衫马褂,这次则是行头俱改。身上穿着深草绿呢的中山装,手旁放着帽子,前还端端正正挂了政府的章牌,鞋子擦得锃亮,一见了陆长安便连忙站起身来,底气十足的笑着问好,“见过军长。”只是他眼神一瞟,就瞧见了陆长安的手臂,慌忙道,“呀,军长这手臂是怎么了?”
陆长安笑着摆了摆手,靠坐在沙发上,道:“骑马的时候没有留神,跌了一跤,没什么要紧的。亦风很是挂念你,又怕你整日忙于公务,若是去军需部找你,也不方便,于是便请你过来坐坐。”
程伯昇闻言受宠若惊,大喜过望,没想到程亦风竟如此受陆长安看重,他见程亦风仍在一旁站着,抿唇不语,也不禁态度和蔼了几分,上前同程亦风道:“如今学校里的功课可还吃力么?切记不要给军长添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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