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风睁眼的时候,只觉得眼皮沉的不行,怎么也懒得动弹。慢悠悠的翻了个身后,才觉得身下似乎有些不很舒服。
这样的感觉,也不是头一遭了,程亦风身子微微动了动,忽然觉得腰上被一只手臂揽紧,耳畔传来笑音,“这么早就起了?也不多睡一会儿,昨晚折腾到那么晚,我瞧你神头倒足。”
程亦风几乎顷刻间便直起了身子,腰上被这样一抻,疼的眉头都蹙紧在一处。陆长安见状连忙从后背拥住他,好笑道:“怎么这样冒失?扭着了哪儿没有?”
程亦风一张脸白了又红,此时此刻才想起了些许昨夜的荒唐行径,自己虽是醉了酒,只是还有几分微薄记忆,想起和陆长安竟在浴室里……
简直连放浪形骸这样的词语,都不堪形容。
程亦风脸上如同发了烧一般,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劲,抿着嘴唇沉默了半晌,才低声咬牙道:“趁人之危,真乃君子所为,”
陆长安笑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昨夜咱们是两情相悦,宾主尽欢,你还不是得了爽快?后头那一回,我可是连碰也没碰你一下子,你自个儿就先忍不住了……”
“别说了!你——”程亦风愤而抬眸,却迎上陆长安的笑脸,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明明立了心思,再不与这人有什么身体上的纠葛,谁知自己竟这样不中用,喝了几杯日本酒,就稀里糊涂的和人上了床。
更何况,自己昨晚在陆长安身下……
程亦风此刻,简直恨不得将那地掀开条缝,把自个儿给埋了。
陆长安知道他脸皮子薄,此刻心头必定是又羞又愤,也不再打趣他,只温柔道:“我先去替你放放热水,洗个澡身上也能舒服些。今日没有什么事情,咱们在这儿用了午饭再回去可好?我瞧你对这儿的饭菜,倒也吃的顺口。”
程亦风忙道:“不必了,一会儿就回去罢。”
陆长安扬眉道:“在哪儿也是要吃饭的,现在都已经快十点钟了,留在这儿吃了再走,又有什么不好?”
程亦风却十分坚持,他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昨儿个两人在这儿吃完饭时,自己只怕已经醉的十分失仪,依着陆长安的子,还不知是怎样将自己带到房里来的。
只怕已经给那几个招待员看足了笑话,今日再去吃饭,就算人家明面上不说什么,私下必定要议论的。
程亦风一想到那些,就觉得难堪极了,怎么也不肯再去露一次面。
陆长安见他执意如此,便也不加勉强,笑了笑后随手拿了件浴袍过来,松松垮垮的系上,走近浴室替程亦风放热水。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发现程亦风也已经换了一件浴袍,□连裤子都套上了。
陆长安笑道:“何必这样麻烦?一会儿进去了还不是要再脱的?况且,你身上哪一处我没有见过,要这样遮遮掩掩的。”
程亦风侧过脸去,低声道:“你让一让,我要进去。”
陆长安道:“记着将裤子搭在衣架上,别打湿了,咱们过来可没有带多余的衣物,若是湿了,今儿个可又走不成了。”
这样轻松的玩笑口吻,俨然是两个十分亲密的人,早起之后的一番言语。
程亦风听在耳中,不知为何,心里头竟快跳了几下。
头也不抬的绕开陆长安,径自进了浴室去,又将门锁扣上,这才觉得舒下一口气来。
昨夜,终究还是自己疏忽了,只是更让程亦风烦闷的是,自己今早瞧见陆长安,竟不觉得气恼。
程亦风往脸上泼了一下子水,狠狠的擦了擦眼睛,又重重的吁了口气。
有些不知不觉的变化,便这样不知不觉的发生了,可是让程亦风惶恐的是,自己分不出这样究竟是好,还是坏。
遇上陆长安,实在说不清是福是孽。
最为可怕的是,自己如今对他的恨意,竟已经远远不如从前那般铭心刻骨了。
程亦风靠在温水之中,脖颈向后仰去,双臂舒展着,缓缓阖上了双眸。
两人自骊山宾馆出来后,司机已经早早在外等着,陆长安十分绅士的替程亦风拉开了车门,二人并排坐着。程亦风静默无言,只侧头瞧着窗外,过了片刻,忽然觉得侧面有道目光灼灼,扭过脸去便对上了陆长安的一双眸子。
陆长安靠在座位上,微微侧着身子,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瞧着他。
程亦风一时局促,轻咳了两声,又将脸扭了回去。
陆长安自后贴了上来,在程亦风的耳附近低声道:“脸上怎么红了?”
程亦风下意识的抬手去抚,后来又一想不对,扭头见陆长安笑意浓浓,便蹙眉道:“你这个人,便是喜欢以作弄人为乐趣么?”
陆长安道:“不敢不敢,只不过见你不肯说话,寻点乐子博你一笑罢了,谁知我嘴笨,又说了不讨你喜欢的话。”
程亦风岔开话道:“趁着这两日还没有忙起来,你将那些公务先教一教我罢。”
陆长安颔首道:“你这样好学勤奋,是我的福气,回去就教,也没有什么难的,你一听必定就能够记下。”说罢微微一笑,又道,“你可知道么,那孟玉堂要和洋人做买卖的事情,让我找人从中了一杠子,没了下文,如今又开始玩弄起女明星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哥哥这幅德行,那做弟弟必定也正直不了。”
程亦风听他说起这话,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声音也沉了下来,“你这话说得太不公平,孟玉堂有千万般不是,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同孟季冉有什么干系?”
陆长安闻言却不生气,反而正色道:“他从军校毕业了,他哥哥必定要将他招到身边去,孟玉堂是周德瑞的部下,以前是西北军的,同我们倒也没有多大来往。只不过他既然已经动了勾结外洋的心思,我看那周德瑞的位子,也稳当不了。这个人,往后必定还要同咱们打交道,面上哪个不是笑脸迎人,最后都是要撕破脸的。摆上一桌鸿门宴,明刀暗箭的干上一场,争个你死我活!”
程亦风听了这话,心里头砰砰跳了几下,看着陆长安沉声问道:“既然一贯没有来往,为何笃定了来日要一争高低呢?”
陆长安微微一哂,从容不迫道:“如今这世道,枪杆子说了算,就算是我不想吞了旁人,有的是想吞了我的。眼下,真正能够为了国计民生思虑的人,实在少之又少,人人都只想着自己腰包里头那些个票子大洋,天下若是让这些人占尽了,那你说这国家,哪里还有什么明日可言?”
两人甚少说起这样的话,程亦风闻言也不禁更加肃然了几分,点头道:“你这话说得很对,便如从前有位先生所言,‘事功者一时之荣,志节者万世之业。’一个人做事,倘若连如何爱国的本都忘了,那也不必做事了。”
陆长安眸中闪着赞许之色,唇角勾笑,伸手拍了拍程亦风的手背道:“正是你这样心怀国家的人才,最是难求。你瞧瞧,幸好我将你留在了身旁,否则要是让什么心术不正的人将你求去了,那不是国家之憾?”
程亦风连忙摆手道:“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可是当不起了,更何况……”
后面的话,程亦风想了一想,还是没说出口。
陆长安却看破了他的心思,笑着凑近他耳边道:“你是不是想说,更何况,我将你留在身边,本也是打了歪心的?”
程亦风抿唇不语,陆长安又道:“我对你,怀的只是一颗真心,哪里有什么歪心呢?”
说这话时的声音并不大,恰恰好两人能够听见,只是却在程亦风心头轻轻落了几下,顺着心窝滑了下去。
本想开口让陆长安说话庄重些,鬼使神差的,竟说不出了。
陆长安见他没有做声,心里头更是喜出望外,只觉得这一天过的实在妙不可言,如今只瞧着程亦风俊美的侧脸,又想起昨晚的旖旎情事,心头便尽是美不胜收之意。
回了公馆之后,陆长安让程亦风先上了楼去,自己则往书房去了,老徐迎上来笑道:“军长回来了,昨儿个白小姐府上还派人来了一趟,送了东西和一个请柬来。”
陆长安漫不经心的将外衣脱了交到老徐手里,随意问道:“哦?什么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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