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嘉礼没什么可怕的,既不德高望重,而且比他矮了大半个头,论体力拳脚也不是他的对手;就说脾气不好,也不是从早到晚的发火。但沈子靖承认,自己的确是畏惧他。
沈嘉礼站在二楼的露台上,没穿外面长衫,露出里面那一套西洋化的服饰,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身材线条异常流畅分明,正是个匀称挺拔的背影。这样一个人,仅从肉体上来看,其实是有动人处的,但他并不是只有这一具可爱的肉体。他那灵魂躲在暗处,探头缩脑的要咬人。
沈子靖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站在了沈嘉礼身边,又轻声说道:“三叔,太阳厉害,回房吧。”
沈嘉礼见他关心自己,有一点高兴,随即想到了那三年契约,以及他背着自己做出的那些蝇营狗苟之事,那高兴之下就不禁又燃起了一蓬怒火。他是这样理所当然的喜怒无常,反映到了脸上,最后也就落得了一个不动声色。
沈子靖拉了他一下,以示关怀:“房里凉快。”
沈嘉礼没理他,转身走回房内,忽然振作起来,开始长篇大论的打起电话,和外人谈上了金子股票。
沈子靖到底也不知道沈嘉礼有多少财产——都说沈家三房最有钱,财不外露。去年年初时,沈嘉义在赌场上闹出了天文数字的大亏空,被债主追杀的站不住脚,哭天抹泪的来求沈嘉礼救命。沈嘉礼倒是没含糊,忙碌几日后当真是筹出了那笔巨款,可是将钱交给沈嘉义带走后不久,他好像是忽然回过味来了,心痛的要死,还小病了一场。病中他大概是忍无可忍了,对沈子靖含含糊糊的诉苦:“我卖了一条胡同。”
当时沈子靖心中就是一动,因为听沈嘉礼那言外之意,显然是手里还有一条以上的胡同——怪不得只让他管小账目,吃瓦片的买卖从来不让他过问。从小过来的侄子,还是信不过。
沈嘉礼打完那一场电话,心情又明朗起来。看到沈子靖近来果然不那么牛似的犯倔了,他心中暗喜,很想借此机会享受一番。然而家中上下都是眼睛,又有个淡云讨人嫌——虽然他早就和淡云分房睡了。
天气越来越热,出远门旅游也不大合适;北平倒是近了,但是到那里去也没什么趣味。天下之大,竟无他的安身偷欢之所——思索片刻后,他决定还是去北平。
沈嘉礼等不得了,说走就走,立刻就收拾行装,带着沈子靖乘坐家中汽车前往火车站。沈子靖莫名其妙:“三叔,去北平干什么?”
沈嘉礼当着汽车夫,只笼统的说是有事。两人匆匆忙忙的赶上了下午的火车,傍晚时分便抵达了北平。
在北京饭店安顿好了住处,又同在餐厅吃了一顿丰盛晚饭。这时沈嘉礼才表明来意。沈子靖听在耳中,强忍着没有发出冷笑——叔侄两个,坐火车从天津到北平,就为了在旅馆开房间,还欲盖弥彰的开了两个房间!
沈子靖认为沈嘉礼的精神有点问题,他不知道沈嘉礼是想为自己营造出一点罗曼司。
沈嘉礼仍然是不大理睬他,然而让侍应将两瓶白兰地送到了房中。
然后他关门洗澡,裹着浴衣走出来,气哼哼的自己倒酒去喝。沈子靖隐隐看出了一点端倪,仍然是感觉沈嘉礼可笑——但也还是乖乖的沐浴更衣去了。
两个人坐在床上,衣服也脱了,酒也喝了,灯光也黯淡了,万事俱备,只是气氛不对。不像个两情相悦的样子,而且互相僵持着不肯动。
最后还是沈嘉礼挪到沈子靖身前跪起来,把他的脑袋往自己身前按。沈子靖下意识的叼住一侧□吮吸了两口,又做了个惬意的深呼吸。
对方的体温与气味刺激了他的神经——这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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