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嚷,沈嘉礼不嚷,心平气和的告诉他:“火车是在地上走,扒着车窗就能爬进去;轮船是在水上走,你能飘过去扒上船么?”
沈子靖听到这里,没言语,拽起他转身就走。
码头外面乱成一锅粥了,根本就无车可坐,沈子靖一边向前疾行一边酸溜溜的不耐烦道:“又要走长路了,你可挺住了别闹!”
沈嘉礼身不由己的随着他一路小跑:“我向你闹过?”
沈子靖,像要咬人似的,回过头来吠了一声:“我只是在提醒你!闭嘴,别气我!”
沈嘉礼要攒下力气走路,所以就没有多说。
火车站的情形,绝不比码头更乐观。
沈子靖买到了火车票,然后就开始隔着人山人海挤向火车。他遥遥望到火车时,乘客还是通过车门上车的;等到他完全看清了火车的全貌时,已经开始有人攀爬车窗。他急出了一头一脸的汗,发了疯似的向前硬冲,同时把沈嘉礼搂到自己身前,生怕一个不慎,两人会被冲散。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路踩掉了多少只鞋,撞倒了多少个人。一个小孩子和家人走散了,站在人潮中尖声嚎哭,挡了他的道路。他像对待一袋面粉一样,一把就把孩子搡开了。
小孩子趔趄了一下,刚刚站稳,随即又被后方的成人一脚蹬开。他没能再爬起来。有人在经过时惊呼“踩死人了”,也无人理会。
千辛万苦的终于挨到了火车的铁皮车身,沈子靖这时已经如同身在洪水中一般,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火车汽笛发出长啸,已经到了要开车的时间。沈子靖眼看着一处窗口大开,里面仿佛还能容下一个人,便把沈嘉礼拉扯过来,弯腰托起他的屁股奋力向上一举。沈嘉礼先将手中皮箱塞了进去,而后就手足并用的向内钻爬。沈子靖看他动作迟缓,恨的咬牙切齿,往死里推他搡他。而就从这一刻开始,火车行进的速度是明显加快了!
沈子靖心慌起来,追着那一处车窗跑了两步,可是沈嘉礼的一条腿还伸在外面没能收回,无论如何没有通道让他爬入。喘着粗气愣了一瞬,他眼看着火车在腾起的雪白蒸汽中,轰轰烈烈的向前驶去了!
沈嘉礼拼死拼活的钻进车内,踩着其他旅客的膝盖与包裹——也无地可落脚,只得是坐在了一口大木箱子上。转身面向窗外,他就见沿路风景飞速掠过,火车已经快要离开车站,可是哪里还有沈子靖的影子?
他心慌了,立刻把头伸出车窗左右张望,又大声呼喊:“子靖!”
当然没有回音,只有异乡的暖风拂过了他的脸庞。
他怔了怔,随即心口起了一阵刺痛——沈子靖被落在车外了!可如今哪里是个分别的时候?一旦分别,此生就未必有缘再见了!
“子靖也没了……”他忽然感到了极度的酸楚与孤独——子靖也没了!
周围有人在哭,是个操着东北口音的小媳妇,大概是在火车站把丈夫、孩子和婆婆都丢了,只有个稚气未脱的小叔子仍然陪伴着她。在动荡的大时代里,沈嘉礼知道自己并不是最凄惨的那一个,但是想到前路茫茫,自己将和最后的亲人天各一方,还是感到了绝望和寒冷。
呆呆的坐在那口大木箱子上,他摆着一张无动于衷的面孔,心中却是强烈的思念起了沈子靖——两个人,关系再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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