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伤口,也不回头来牵他,只说:“我不让你碰你也会忍不住自己偷偷去摘,被蛰了是你阅历不够,但如果你不记住这个教训,那就是你咎由自取。”
父亲不但毒舌,手也毒,他的书桌上有一把钢尺,是三十年前独生子女的奖励,敲在梁昀的屁股上也别具深意,贾宝玉是含玉出生,他则是带杖出生,好赖也是个传家宝儿。
和季肖程回来的那一次本来做好了被敲一顿的准备,可父母的态度跟他的预料恰巧相反,他们很平静,直接把他和季肖程一同请出了大门,关上大门前,母亲躲在门后压抑不住的哭出了声,父亲斥责她:“哭什么哭,让别人听到了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原本抵着门的梁昀闻言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大门将他隔离出那个家,他至今还记得门上贴了一张喜气洋洋的小白兔,那一年正好是父亲60岁的本命年。
花甲之年却没有儿子常伴左右,估计以后也没有孙子承欢膝下,梁昀这回家的步伐迈的特别艰难。
手机这时想了,刚好走到小区的外围铁栅栏边,他停了下来,接通了电话。
“得得,回杭州了吗?”
“回来了,你那边住的好不好,要不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彦垚一听这话,声调都扬高了八度:“真的!你住哪?我今天就去退房!”
“行,地址我等会发给你,我现在要回家一趟,已经到了小区外边。”
彦垚的声音低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问:“紧张吗?要不要等我过来陪你一起回家?”
梁昀嘀笑皆非,“省省吧你,等你来凑乱?我爸还以为我又换了一个。”
彦垚呵呵直笑,梁昀却笑到一半僵住了,前一秒钟是因为想到了季肖程,后一秒是因为看到了他妈。
“得得!得得!”彦垚在那边叫。
“不说了,我看到我妈了。”
“哦,祝你好运。”
梁昀战战兢兢的挂了电话,他妈晚饭后习惯跟几个老师去公园练竞走,梁昀挂电话的工夫她们已经进了小区,几个老太太说说笑笑的,压根没看到后面跟上来一小伙子。
攒的一腔勇气在看到他妈的那一刻突然全消了,他胆怯的吊在后面,不敢唤他妈,也不敢走太近,又怕他妈转头就看到了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妈像是心灵感应似的突然就回了头。
梁昀顿住了脚步,冷汗唰唰往下落。
他妈却面无表情的掉过头,片刻工夫就跟着一群老太太消失在转角。
他的心都凉了。
如果有人问梁昀的抗打击能力是多少度,他会回答,如果熬过了今天,那绝逼可以冲出亚洲登上吉尼斯成为世界第一小强。
在伤心的时候他习惯吟诗颂词,有时候是自创的,有时候是莎士比亚的,更多时候他比较喜欢中国古代的。
比如昨天在高铁上,他吟了五个小时的《钗头凤·红酥手》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催人泪下啊这词,俨然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伤感写照。
此时此景应了下一句——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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