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倚天屠龙记（三）（1 / 2）

43、倚天屠龙记（三）

靠在床头，石兰侧身望向背对她的范遥，她不禁想起五日前汝阳王府的事，当时她也不知从何来的气力，那一声叫竟使她将身上大冲破，可也害她吃了苦头。正如此时，她全身疼得厉害，若不是范遥这几日帮她疗伤，她怕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似知石兰在望自己，范遥倒上一杯酒，侧眸问：“还是不肯说？”

石兰听后很是懊恼，同时在心里暗骂自己鲁莽。之所以指出范遥真实身份，不过是想到两个结局，一是范遥放她离开，二是动手取她命。现在这情形看来，两种结局都不可能实现。

过了好一会，石兰苦笑道：“我说我是猜的，你不信。我还能说什么？依我看你不如一剑刺死我，给我个痛快，你也安心。”

握着酒杯的手一滞，范遥回头望向石兰，见石兰倔强神情，这使他又一次想起在汝阳王府发生的事。唇边的柔软，心异样的悸动，无一不令范遥心慌，好在当时石兰因强行冲破道身受重创昏迷，否则他真不知如何解释。想起这些事，范遥立刻收回视线，仰头喝下酒杯里的酒。

其实范遥不是没见过女子，当年年少时他没少陪杨逍去烟花之地，但他毕竟不是杨逍，每每到了最后他就会找借口离开。在范遥看来做什么事都要从一而终，情也一样，故五年前被唯一动心的黛绮丝拒绝，明教教主阳顶天失踪后，自毁容貌那刻他便决定摒弃一切情爱……

忆起往事，范遥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喝着，就在石兰以为今夜范遥不会再开口时，他突然停下手中动作，起身来到床边道：“死很容易，你想死？”

石兰抬眸望了眼范遥，然后闭眼道：“你杀了我吧！不过你下手快点，我怕疼。”在石兰看来，在这几个梦里她都是死了才梦醒，反正结局都是个死字，死在范遥手里也没什么。

可范遥却没想杀石兰，他只是侧头望向打开的窗道：“你师祖郭襄乃是郭靖之女，凭这点我不会死你。我回汝阳王府了，你好好待在这，蒙古鞑子的地方你还是少走动的好。”说罢，范遥迈步走出茅屋。

惊讶地睁眼，石兰侧目望向那慢慢关上的门，范遥居然放过她了，这是否说明她已安全？想到安全，石兰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她算不得安全！虽说范遥并未时刻盯着她，只是让一对乡下夫妇照顾她的起居，但她连离开的力气度没有，终究还是范遥的阶下囚。带着这份自嘲，石兰慢慢躺下。

接下来几夜，范遥每晚都会到茅屋为石兰疗伤。

待到第十夜范遥为石兰疗完伤，睁目收掌之际，范遥忽道：“你可以走了。”

石兰误以为自己听错，忙转身望向翻身下床的范遥，愕然道：“你不会等会又改主意？”

“你这小姑娘真奇怪！我不放你，你害怕；我放你，你又不信。怎么你们峨嵋派弟子都是死脑筋的人？”范遥闻言一笑，双手环于前道。经这些夜的相处，范遥觉得眼前这个峨嵋弟子不是多话的人，反正他也没想要此女命，留在这终有不妥，不如放她离开。

听范遥说峨嵋都是死脑筋的人，石兰微微皱眉道：“你凭什么说峨嵋弟子都是死脑筋？”

范遥嘴角一扬，转身走道桌边，将带来的酒壶打开，边倒酒边答：“你不就是一个？你大师伯孤鸿子气死算不算，你师父灭绝亦算一个。”范遥因其师为灭绝，也没向石兰点明灭绝的死脑筋因在其师兄气死而誓灭明教。

若这话被原来的贝锦仪听见，或许会开口反驳与追问详情，但对深知倚天故事的石兰来说，她也没必要去问，故在范遥说出此话后，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慢慢下床走到桌边，在范遥对面坐下。

想到对方放过她，石兰似带承诺之意地说：“我不是多嘴的人。”

看石兰说的认真，范遥淡淡一笑，伸手将桌上放着的一个茶杯揭开，斟满酒推至石兰面前，然后抬手道：“你若是想谢我救你，陪我喝杯酒吧！”

看着斟满酒的茶杯，数日的郁闷突然没了，石兰笑望着茶杯道：“茶杯是用来喝茶的，可不是用来喝酒的。”

范遥一听，笑问：“谁说茶杯里倒的不能是酒？”说到这话，范遥忆起当年他第一次喝酒时，杨逍便是这样与他说。石兰这么一问，倒有点像当年什么也不知的他，因这这个认定，范遥更加坚信眼前这个女子不会胡乱说话。

对于不讲究茶道的人来说，或许真不在意这些细节，而石兰正巧是不在意这些的人。

瞥了眼喝酒的范遥，石兰慢慢端起茶杯，把里面的酒倒在地上，然后她再望向范遥道：“有人代我喝了，这算不算陪你喝一杯酒？”

目光扫了眼湿润的地面，范遥淡笑不语。

见他不说话，石兰起身走向左侧的柜旁，伸手取下佩剑，转身对范遥道：“谢谢。”说完石兰往门的方向走去，在她将门拉开之际，身后传来范遥的声音。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石兰回首望了眼范遥，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酒壶上，石兰本不想告诉他名字，但想她若在梦里待到万安寺一役，迟早还会与他见上，早知和晚知也没什么差别。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范遥耳畔回响着“贝锦仪”三字。良久，范遥的视线移向地上的酒，淡淡道：“算吗？”

离开大都，石兰一路慢行，在十月二十日回到峨嵋，她将路上探访的结果告诉灭绝。当然，石兰在禀告时未说身处大都时的遭遇，一来她觉得没必要，二来她若说出此事只怕先被灭绝骂上一通，石兰可不想讨这个骂。

听石兰言，知她无功而返，灭绝沉吟片刻道：“你也累了，回房歇着吧！”

“是，师傅。”

——

自从探访屠龙刀下落回峨嵋后，石兰又回到最初的梦中生活。她依旧练着一套剑法，依旧与峨嵋派弟子保持着良好的关系，除了偶尔丁敏君会找找她的茬外，石兰的日子过得还是挺舒心的。期间也有让她闹心的事，那便是参加了张三丰的百岁寿宴。

在八年后的四月初九这日，她在武当山上看见了书中张翠山夫妇自杀一幕，以及张无忌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