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起身拱手退下,堂下诸人也陆陆续续退出。
待众人退去,独坐堂中;舒谨甩了甩衣袖,似乎是想到什么趣事,方勾起嘴角自语道:“是个懂事的孩子,好好□□一下,定会比阿灵可爱。”
这名利场中,温柔乡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谁能够分辨呢?
对那孩子的怜惜,只怕是回到行宫中才能够想起;待回到新都,太子殿下永远只是人们眼底下温厚仁慈的太子,舒陵也永远只是京郊行宫的废子。
说来也是自己性格仁厚,才会这般心疼可怜他;可这份心疼可怜,不过是几分寡淡的趣味而已。
人们都说太子仁慈可亲,这皇室似乎也没有那么多的权力争夺,但又怎会没有有些暗藏的危机?
众人都说太子仁厚,未知太子亦聪慧。
只是不愿意想太多,不愿意筹谋太多;一出世就已经站在了顶峰,立于不败之地的太子殿下,又有什么值得担忧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回来了,祝所有高考的孩子得偿所愿,常乐无忧!
☆、别
蹉跎了年轻的岁月,揉碎了情人眼角的泪。
——
浅池的荷花没有来得及盛开,那个红衣棕马,言笑晏晏的太子殿下也没有到来。
六月,江州大旱。
方圆千里颗粒无收,数万百姓生无可依,贫困、饥饿、干渴、哀嚎、哭泣、绝望,是数万流民生命的全部。幸有朝廷及时布防,又有太子亲临赈灾,督查旱情;此次大旱没有肆意抢夺,没有民怨沸腾,也没有前朝史册中“人食人”、“卖亲子”的悲剧。
百姓们不必离乡背井求取一线生机,官员们皆无中饱私囊,延误旱情之辈。
这场大旱竟就这般过去了。
十月,已是秋末。
太子舒谨仍在江州,这场为期四个月的大旱已过了近半个月;灾后的各项安顿事宜仍让他忙得不可开交,那张稚嫩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成熟和坚毅,那双骄傲的眸子也愈加明亮。
天子和蔡阳候几番催促,太子回返的行程却定在了年前。或许只想趁着现在一切都还是平静无波之时,这位一国储君最后任性一次,真真切切地远离京都,在这里为百姓们实实在在地做些事。
一日奔波,中夜之时。
写好了上呈的奏折后,少年方才披衣提笔,铺开信纸。
半月后,京郊行宫的宫人交给了舒陵一封信,一封朴实无华,毫无纹饰的信。
舒陵从来不曾寄望有人会看到他,陪伴他,牵挂他。
当宫人放生的鱼啮食了荷花的根,知道那一池荷花再也不会开放时;他没有惩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讨饶的他们,只是一日一日地看着那些美丽的茎叶渐渐枯死。
毕竟自己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那个人赐予的,那个如火一般炽热灵动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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