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追杀独孤美（2 / 2）

“小心些，这里毒虫毒蛇很多，被咬到就麻烦了。”叶孤鸿没理会粉燕子闪动着耀眼光芒的眼，径直向前走去。

粉燕子也不敢逞强了，这回变成他乖乖跟在后面，而叶孤鸿在前方带路。

一开始，粉燕子只是一味地看着叶孤鸿，什么也没有多想，可渐渐地他却发现，这个正道少年似乎比他还要熟悉这里的环境。粉燕子心中暗自起疑，是他隐藏得太深，还是自己的错觉？

忽然，前方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粉燕子收回思绪，冲向前去，还好有人打断他，不让他继续想下去。粉燕子发现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个少年真正的样子，他怕之前感觉到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所以，他逃避了。

叶孤鸿在粉燕子身后微微皱眉，随即摇了摇头，没有去理会粉燕子的异样，毕竟他不想和这人深交，也没必要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就立即和他分开，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了。

陆小凤在林间逃窜着，在和叶孤鸿分别之后，他又一不小心被西门吹雪给追上了一次，然后又是连夜的逃亡，就算吃过喝过酒，如今也早已消耗干净了。

现在的他比之一天之前更加狼狈，更加虚弱。

他已经想象不到这辈子还能有什么时候能比这一刻更加悲惨，入目之处尽是无边的树木，没有出路，就好比他的未来。

陆小凤折下一树枝，索着一步步往前走，就像是个瞎子。

这树枝，就是他的明杖。

一个活生生的人，竟要倚赖一没有生命的木头——想到这一点，陆小凤就笑了。

一种充满了屈辱、悲哀、痛苦，和讥诮的惨笑。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了瞎子的痛苦，也真正了解了花满楼的伟大。

一个瞎子还能活得那么平静，那么快乐，他的心里要有多少爱？

陆小凤靠在一棵树上喘息，忽然微弱的呻吟喘息声断断续续的传过来，声音中充满了痛苦。

一种充满了恐惧的痛苦，一种几乎已接近绝望的痛苦。这种痛苦绝不能伪装的。

陆小凤屏住呼吸，仔细注意着那个微弱声音，他决心去找那声音的主人。

他当然找得到。

落叶是湿的，泥土也是湿的。一个人倒在落叶湿泥中，全身都已因痛苦而扭曲。

一个两鬓已斑白的人，衰老，憔悴，疲倦，悲伤而恐惧。

他看见了陆小凤，仿佛想挣扎着跳起来，却只不过换来了一阵痛苦的痉挛。

他手里有剑，形式古雅，钢质极纯，无论谁都看得出这是柄好剑。

不过，待他看清来人了之后，他送了下来，顿时瘫在地上。那人哑着声音：“你是谁？”

陆小凤胡子，看着比他更凄惨的人：“我谁都不是，只不过是个过路人。”

陆小凤遇见独孤美，两个倒霉的人在这深林间相遇，倒也是同病相怜。

一个混蛋，一个六亲不认，竟然会在这里成为朋友。

他们相视而笑，笑得放肆，似乎终于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林里，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找到了一丝慰藉。

只是，当陆小凤听闻独孤美被粉燕子和叶孤鸿两人追杀时愣了一下，粉燕子追杀他可以理解，可叶孤鸿……

一想到自己认识不久的朋友，陆小凤皱眉道：“你怎么得罪叶孤鸿了？”

独孤美眼睛瞪得很大，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惧的存在一般。

陆小凤将他的神情收在眼底，心中暗暗诧异，叶孤鸿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很干净很纯粹的少年人，他究竟有什么本事令恶名远扬的江湖一霸露出这样的神情？

独孤美颤抖着：“我无意间撞见他和他妹妹之间的事，所以他要杀了我，为了不让我说出口。”

陆小凤瞪大眼睛：“你是说叶孤鸿对自己的妹妹……”

独孤美狠狠地笑着：“不错，叶孤鸿是被我发现了他的秘密才想杀人灭口，哈哈，但现在我已经说了出去了，这世间已经不止我一人知道了。”

可笑声并未持续太久，因为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两人身后，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可你应该知道，就算你说了又能怎样。”

独孤美原先还笑着的脸突然僵住，露出了惨白的神色，而陆小凤则是转身对叶孤鸿笑了下。

“我们又见面了。”

叶孤鸿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一天不见罢了，陆兄何至于此。”

陆小凤苦笑了下：“能让我变成这样的，这世间除了他还能有谁。”他看了眼身边的独孤美，然后问道：“你是来杀他的？”

叶孤鸿叹息：“看来是的。”

陆小凤盯着他：“你真如他说的那般？”

“胡说！”粉燕子气氛的声音了进来，他狠狠地瞪着趴在地上的独孤美，咬牙道：“你凭什么污蔑他！难道就因为你自己要死了，所以要拖一个人下水不成？”

独孤美大笑：“怎么，他叶孤鸿既然敢做，难道还怕别人说？对了，如果不怕的话，他为何要来追杀我呢。”他的笑声很凄厉，在这深林间回想不绝，格外恐怖，他似乎战胜了恐惧，想要通过笑声表达什么，可在陆小凤眼里，他依旧在害怕。

叶孤鸿皱着眉，看独孤美的神色不似作假，那么看来这场戏定然是那人叫人演的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给自己安上这样的罪名。叶孤鸿原先紧抿的唇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他盯着独孤美，就好比看着一个小丑一般。

独孤美被他看得脸色涨红，可却不敢多说什么，他可没忘记他自己是如何落得如今的下场的，正是眼前这个少年用他那看似绵软无力的剑法将自己作为一名剑客的骄傲狠狠击碎。

现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却让他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独孤美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硬撑着抬起头，不想让人看出他此刻的怯懦退缩。

粉燕子有些紧张地看向叶孤鸿，问道：“这是真的？你真的对你的妹妹……”他眼中露出了委屈，难道不喜欢男人，就可以喜欢自己的妹妹吗？

但叶孤鸿并未理会他，也不打算回答。

林风呼呼而过，四周很安静。

忽然，叶孤鸿嗤笑一声，眼中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他看着独孤美，但似乎是在透过他看着别人，只听他冷冷道：“看来，你真是不要命了。”

独孤美眼中布满血丝，牙齿也在咯咯作响，心中的恐惧升到了极致。

然而就在此时，陆小凤开口了：“虽然很抱歉打断你们，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你不能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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