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陛下的身体到底要不要紧?”
“啊?”康老抬眼看了看和他并肩而行的凌嚣,撇了撇嘴:“不好说。”
“什么叫不好说啊您刚才不是说一时半会儿没事儿么?怎么现在又不好说了?”凌嚣向康老追问道。
“恩……”康老沉吟半晌,依旧甩着胳膊,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齐王的脉象的确奇怪。老朽行医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然后呢?”凌嚣追问道。
“然后?”康老抬头白了凌嚣一眼,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沉不住气毛毛躁躁的。“然后老朽刚才和冬瓜大师讨论了一下齐王的脉象。”
“冬瓜和尚?”凌嚣拧着眉,仔细回忆着所有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
“就是那个给太后调理身体的秃瓢?”
“……人家是和尚……”
“和尚不是秃瓢么?”
“……太后叫他‘大师’……”
“大师是个和尚”
“……那和尚是大师……”
“那大师是秃瓢”
“嘿,我说你这年轻人,怎么就……”康老被凌嚣绕的有点脑子转不来弯儿了。
“好吧,说重点”凌嚣也懒得在“大师”和“秃瓢”之间与康老争辩。眼下最重要的是齐王的病情。“您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恩……”康老捻着胡子,抬眼望向无尽的苍穹,想起冬瓜和尚跟他说的话,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如果齐王的病无法自己给出解释的话,难道真要相信冬瓜和尚那怪神乱力的话?他想了想,对凌嚣道:“恩……冬瓜大师跟老朽说……”
“说什么?”看着康老半天支支吾吾的,凌嚣有些着急,脱口追问道。他担心自己离开的时间太长,会有问题,又担心齐王会不会忽然心口疼加剧。
看了凌嚣一眼,康老沉声道:“他说,这病症……是齐王命中的劫,无药可医”
凌嚣听完,当时就愣住了。不管是脚步还是思维,全部愣住了。“劫”?找不出病因就说是“劫”?这是哪门子的理论?要不是现在急着带着康老赶去齐王的寝,他肯定是要杀到冬瓜和尚那儿,抓着那个秃瓢质问一番,打开那光秃秃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康老完全没有理会凌嚣的反应,依旧甩着手,老神在在的向前走着。边走边摇头。走了一段,他举起右手,伸出两个指头,头也不回的沉声道:“两年,最多两年半”说完,停下脚步,扭头对呆若木**的凌嚣道:“过了两年半,齐王便可不药而愈”说完,转过头,丢下仍然没有反应过来的凌嚣,甩着手,沉稳迈着步子,向齐王的寝走去。
一阵夜风吹过,吹的鬓角的头发打在鼻子上,凌嚣不由打了个喷嚏。才发现康老已经朝着齐王寝的方向走远了。他想了想,拔腿朝大殿的方向走去。不知道齐王现在怎么样了,他有些放心不下。
凌嚣刚赶回大殿,便看到的是这幅样子:沁湄捂着散乱的头发,跪在殿上,齐王捂着口,身体前期的半趴在身前的小几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到地上。而群臣正张大了一切他们脸上能张大的东西。不知道接下来这场面应该如何是好。看上去好像是这个姑娘把齐王气的不轻,看样子,这姑娘是小命难保了。
三步并作两步,凌嚣迈到齐王身边,这会儿也顾不得君臣之礼,在齐王身边单膝跪下,小声问道:“陛下感觉何如?”
齐王右手捂着心口,左手使劲握着椅子把手。右手食指向上翘翘,向前指了指,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她……去梳洗……扶我……进去……”
凌嚣楞了一下,点点头,召过站在明景帝身边的冯公公,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在群臣诧异的目光中,搀扶着齐王,往大殿后的偏殿而去。
“陛下有旨——”冯公公长长的唱了一声,看着表情各异的朝臣:“宴席继续”
说完看向跪在地上的沁湄,和跪在沁湄身边的侍女,朝他们走去,走到沁湄身边,单手扶起沁湄的胳膊,笑道:“来人啊,带沁湄姑娘下去梳洗。”
沁湄有些疑惑的看着冯公公。“下去梳洗”?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齐王不打算怪罪与她?可是,她今天闹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这样,没事儿了?
冯公公看着脸上写满疑惑的沁湄,目光顺过去,看着沁湄的头发笑道:“真是漂亮。”说完凑近沁湄,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陛下没生您的气”说着指了指周遭几个被殃及的“池鱼”,接着道:“快去梳洗一下,快点儿回来啊。”
坐在对面的慕容琳霜歪着头,看着冯公公。齐王居然没生气?他为何不生气?沁湄如此在殿前失仪,他居然都不追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过了?
慕容琳霜还在想着,就听见身边的人因为齐王的忽然离去而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齐王会忽然离开?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沁湄的气?可是,如果生气的话,沁湄已经被拉下去了吧,不会让人带她去梳洗啊?
冯公公眼睛一横,放开扶住沁湄的手,全场扫了一眼,低头想了想,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对着场内说道:“各位大人,陛下今儿高兴,多喝了几杯,有些上头,去后殿歇息片刻。”。
第二十五章一眼前年(下)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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