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说,女人觉得她作为母亲是很不合格的,因为她是未婚生子,在民风保守的家乡被人看轻,生下邵榕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对邵榕都很冷落,她月子还没做完就开始找工作,邵榕稍大些会走路后她就把邵榕交给了自己的亲戚抚养,跑去外地打工。一走就是好几年,每半年才回家一次,一回家邵榕就特别黏她,总是哭着闹着不肯让她走。
“后来她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住,无奈之下返回老家,她的亲戚告诉她,邵榕不知怎么变了,常偷穿他们家女孩儿的衣服,还会偷拿大人的口红玩。”
庄朽和玲玲四目相接,玲玲道:“你的意思是?”
庄朽道:“按照邵榕母亲的意思,她觉得邵榕会爱上异装,是因为缺少关爱。他唯有将自己变成一个异类,才能吸引来多一些的目光和爱。”
“这只是她的推测,或许是出于冷落邵榕的愧疚吧。”玲玲说,“但是这也无关紧要了,他现在已经成了你们大家眼里的正常人了,这是好事吧,对吧。”
他拿起脚边一双高跟鞋:“你看,这些他都用不上了。”
庄朽点了点头:”是的,是好事,我也很高兴,他终于明白他不能够一辈子靠别人的同情,怜悯和爱活下去,世上有些事他必须自己去面对,直接的面对,不能一味地逃避。比如我摔下楼梯,要是死了,他不可能再找到另外一个我来给他安慰,帮他处理后事……”话到此处,庄朽忽地哽咽,眼睛一闪,笑容放大,“或许会的,或许他能找到另外一个能做到这些的人,是我太高看我自己了。”
玲玲说:“就像母亲看孩子似的,孩子长大了,终有一天会离开家,他对母亲的爱会慢慢被对情人,对自己孩子的爱稀释,这事无可避免。你照顾他太久,有点把自己当他妈了,是吧?”
庄朽抿起嘴唇,眼中闪现笑意:“哎,心理医生啊。”
玲玲拍了下大腿,朗声笑。但是庄朽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笑不出来了,庄朽说:“可是我爱他,不是像母亲爱护自己的孩子,不是像兄长爱护弟弟,我爱他。”
玲玲有些听不懂了:“你……不太是像会把爱说出来的那种人。”
他隐约意识到之后的谈话讲会更加黑暗更加危险,他只能这么说,眼角扫向紧闭的房门,有些想逃,可庄朽看住他,眼神将他定在了沙发上。他有双温柔如水般的眼睛,然而那水中却反射出黑暗的光,盛满了恐怖的意象。
苍蝇,衰败的花朵,冬季里枯萎的树梢,腐烂的尸体,潮湿隐蔽骚臭的街角,凝固的血浆,污泥,深渊,恶魔……
玲玲满脑子只剩下这些,他不适地捂住胸口,试图往阳光更温暖的地方靠近过去,但阳光穿过了玻璃,经由穿衣镜折射,几经周转再来到他身上,却已经冷了。玲玲打了个哆嗦。
庄朽眼睛眨也不眨,一动不动地说:“我也想杀死我自己。”
玲玲试着开个玩笑调解气氛:“那你也可以去泰国。”
庄朽没笑:“邵榕十六岁的时候我们上床了。”
玲玲用力清嗓子:“你确定要和我说这些吗??这事不合法吧?你别说了,我也不想听了,就当你刚才那句是骗人的,我要走了。”
庄朽抬起了下巴,一丝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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