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容与再度被皇后传召,也就不足为奇。他能想到所为何事,既然近身伺候天子,那么皇帝喜好什么,或是厌恶什么,自然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秦若臻也是开门见山,含着抹嗔怨问,“本宫自觉没什么地方薄待你,没想到容与还是没能同我交心。原说靠你提点帮衬,可你呢,宁愿去帮慧妃,也不愿多和本宫说上两句话,可见本宫这个皇后,做得真是不得人心了。”
这话的轻重不好拿捏,只怕旁的内侍乍闻此言,已是诚惶诚恐跪伏在地,虔敬万分的表开忠心了。然则容与明白,她是有求于自己,才借着阴阳怪气的语调提醒。虽做不出投诚的姿态,但好歹,他还是能拿出几分诚挚来。
“娘娘的话臣不敢应,您是后宫之主,一国之母,万民表率,臣理当对您尊敬。娘娘若有吩咐,臣绝不敢推诿,要说提点二字,万不敢当。娘娘要臣做什么,也只管明言就是。”
秦若臻笑了笑,打心眼倒是觉得他这不媚上、不奴颜卑膝的做派很值得钦敬。只是可惜了,这么清雅俊秀的一个人,竟托生成了奴才命,幸而眼下还有皇帝肯护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既这么说,本宫愿意信你。只是前日,听闻慧妃去养心殿给皇上送了碗羹酪,皇上龙颜大悦,留她在偏殿候着,直到批完折子又送她回撷芳殿,这事不假吧?”
见容与颔首,她又接着说,“本宫那日被皇上所拒,你可是看在眼里的,我且问你,我与慧妃所做,究竟差在何处?这不算什么繁难问题,你总肯据实相告吧?”
容与垂眸笑了笑,忽然生出几许微妙的讽刺感,眼前的人身为妻子,居然要向一个使唤人打听丈夫的喜好,那么自己又算什么呢,说到了解沈徽,是不是他认第二,就没人有资格认第一了?
把扯远的思绪拉回来,他向上揖手,“那便恕臣斗胆,跟娘娘说一些近年来,皇上在饮食上的偏好。其实皇上讲究不算多,只是都在些微小节上头。譬如饮茶,从不喜太热,所有新冲泡好的,皆须放到盏中不再有热气才会饮用;对于茶点等物亦然,且进点心时一贯是甜咸搭配,若只得一种味道便会不喜。娘娘当日所赠之物,再细想想,大概也就输在这一环上。”
秦若臻若有所思,半晌喃喃自语,“这么说来,竟是本宫想差了,那一年去秦府做客,他还赞过小厨房的点心做得比宫里好,我记得,也不过就是那日送去的几样,难为我倒一直没忘了他的话。”说着怅然叹了叹,摇头一笑,“或许年深日久,我记混了也是有的,或许人的口味,也是真的会有变化。”
何止口味,人心反复起来不是一样?她想到从前,沈徽对她不说千依百顺,也是温存怜惜,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般若即若离,她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空洞的目光无意识的辗转,良久落回到容与脸上,一瞬间,陡然变得犀利起来,她直愣愣地盯着他秀逸的眉眼,心里生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和厌恶。
待容与告退,去得远了,明霞觑着秦若臻的面色,小心探问,“娘娘可要依着他说的意思,再预备些茶点给万岁爷送去?”见主子不言声,她咬着唇想了会儿,才又道,“只是那林容与说的话,究竟有几分能信?慧妃那头,该不会也找了他去敲打过吧?”
秦若臻峨眉猛地一紧,突然出声呵斥,“这些事儿,本就是你的职责所在,若你肯用心,何用本宫折了面子,不耻下问一个内侍。本宫不屑做那些滕妾曲意承欢的勾当,正因本宫才是皇上的妻子,其他人,不过是伺候皇上的奴才罢了。”
她说完,腾地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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