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笑碗中的藕丝太长,却遭一旁吃着长丝藕的玉人调笑,当真是好一卷旖旎的夏日闲戏图。
沈徽侧头思量着,“你说,给这新殿取个什么名字好?不如你来拿主意,读了那么多书,到了还没正经派过用场。”
原来只有给他的行宫取名字才算是正经事,容与哑然失笑,“还是先办好这差事吧,等起了泰半再想都来得及。”
沈徽微微一笑,说不必,“这差事我交给孙传喜了,很不必你亲力亲为。你只管坐镇一方,事必躬亲还要底下人做什么,一个个都吃干饭让朕白养着不成?”
容与想了想道声好,“要说内廷也该好好整治,我知道怎么做。既交到我手里,该立威该敲打,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沈徽欣慰的看他一眼,“你也别光顾着乐,这文章还得记着做!从前你答应写戏文,一直写不出也就罢了。这论题你总写的出来的,这回一定要拿给我看!”说着,扬起方才那折子,一脸执着。
如此锲而不舍,容与心道自己的所谓学问,不过是能说能写能看罢了,要说文采风流,万万及不上那些幼功深厚的举子们,好在这么多年下来,始终不失好学之心而已。
“若是万岁爷口谕,那臣也只好照办。不过你需答应我,这文章只能你一人过目,决计不能给旁人看,更不能让人知道是我写的。”
好像被他看穿了心思,沈徽蹙了蹙眉,“怎么就不能?我正想让人都知道你有这本事。”
心里暖了一暖,容与知道自己早就放下那些执念,旷达从容的劲头生出来,便意态疏懒的说,“旁人爱说什么由他们去,一个内臣,有没有才学也根本不重要,左不过被看作是奇技淫巧,倒是别给你再招惹麻烦就好。”
沈徽沉吟不语,看他的眼神颇有几分遗憾,更多的倒是激赏,也就没再坚持,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话。
到了殿试唱名那日,沈徽登临奉天殿,照例举行传胪仪式。先由司礼监内臣口传姓名及所中名次,跟着再有鸿胪循序出声,将人传唱至殿外,御墀前复有鸿胪再度传唱,墀下被唱名者闻声出列,由鸿胪官引着,至御前拜谢天子。依大胤朝规矩,进士唱名只唱一甲和二甲,其余名次者便无此待遇了。
及至唱到二甲第三名,容与望着郑重叩首起身的人,眼前蓦地闪过一张甚是熟悉的脸,正是许久未见的故人,杨楠。只是其人已入了他籍,现更名作岑槿。想是为罪臣之后太过点眼的缘故,虽然沈徽不曾遗罪于他,然而事情过去尚不足十年,怕是皇帝不曾忘记,有心人也一样不曾忘记。
如是想着,容与定睛看去,他一贯好记性,对人的长相足够敏感,愈发确定此人就是多年未见的杨楠,这时再看,他俨然已长成了一个精干的青年。
容与记得最后一次见杨楠时,他尚未满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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