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
许平犹豫一下,决定先不揭穿她的身分,平淡的一句示意他们先起身后,有些不自在地问:“两位在关大明眼里皆是少年英雄,在军中统领何职呀?”
“末将白屠,恶鬼二营四校千夫长!”
白屠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给人感觉充满压迫感!如果不是一点稚嫩的紧张,甚至会感觉他已是沧桑无比的老将军。
“末将郭子纹,营帐谋士!”
郭文文的声音强装有力,比起白屠实在太软弱了。
许平有些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本想好好对两位青年将领嘘寒问暖鼓励一下,但郭文文往这一站,让人满脑子尽是疑虑,想了一下还是先赐座给他们,拿起关大明的奏报看了起来。先看看到底有什么出众之处能让关大明那么欣赏。
郭文文这份嘛,虽说有才智出众之处,但也符合她大家闺秀的风格:凑集战役所用的最好物品,借助各地居民打探情报,甚至天马行空地请了一位手艺奇高的耍猴人帮忙,借他的猴子探听敌人的埋伏情况,从而来个反偷袭。各类小细节虽说巧妙,但娟秀之气还是太浓,有时女人细腻心思想出来的事,确实是男人所想不到的!
这丫头虽说很天真,但也算心细如发,可惜心思巧妙却不是大器之材。看了一份奏报后,许平不由得朝她点头一笑,郭文文明显露出高兴神色,如果不是脸上伪装的黑灰,这时肯定还伴随让人心动无比的羞红和难掩的兴奋!
轻松、愉快、惬意!总结她的奏报也找不出什么血性十足的地方,再怎么聪明,到底还是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做出的事没有特别血腥或鼓舞士气,虽说有效果,但只是些雕虫小计,不过做个谋士也算及格了。
看完她的奏报,许平感觉心情算是不错,有什么疑问也先丢到一边,起码她算是小有功劳。许平满面轻松地拿起关于白屠的奏报,本来心情还算放松,但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愈看感觉空气愈冷。
饶是许平经历不少战事,杀人如麻的场面也见识不少,但一看到关大明呈上来的奏报时,也是愈看眉头愈深,惊讶得不知道该怎么说:白屠所率领的不过一千人马,一路上竟然高歌猛进,不需要其他各校的支援。在两天时间内成了最早完成任务的兵马,恶鬼营四万人马中最早压到战线的就是他的大军!
如此可怕的能力着实让人胆寒,尤其他在没有其他人支援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快速推进,尤属难得。其战果更是让人毛骨悚然,先不论战场上砍杀多少叛军,光是坑埋的叛军就有三千之众,还没算上被无辜杀害的平民百姓,看来这家伙也是个毒辣之人呀!
这种残忍的方式,甚至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这种无情让许平一时之间愣住了,看向白屠的眼神不知该是欣赏还是其他滋味,总有点百味陈杂。这个青年所立下的功劳虽然血腥,但也让人刮目相看。
不管他再怎么没人性,起码这个能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关大明的人马互相呼应,唯独他不需要任何支援,只带着一千人马,一路杀开血路,速度之快、效果之高,让人啧啧称奇!
“主子……”
欧阳泰很少看到许平惊讶的样子,不明白这个白屠有什么特别之处,好奇心起,在旁边小声吓囔。
“设宴!”
许平瞬间对这个一脸肃杀的青年起了强大兴趣,第一次有和一个男人沟通的兴趣。他下令设宴款待,一方面款待众将,一方面也有为他们庆功的意思。
虽说设宴,但目前仍在行军之中,许平不想过于奢侈。只简单炒了几个菜和小酒,不够格的将领马上识趣地借口军务繁忙,退了下去。郭文文不知道想什么,也说一身尘土,不想扰兴,先行沐浴去了。或许行军以后都没洗澡很难受,在许平这里她比较放心,许平也悄悄向冷月交代一声,让冷月招呼这位未婚妻。
宴席上只剩满面严肃却略显拘谨的白屠跟一脸高兴的许平,还有看过白屠的奏报后惊讶无比的欧阳泰。虽说美味当前,但许平不动筷子,他们也不敢动,严肃地坐着,看起来有几分拘谨,明显还有点不安的情绪。
“不用拘谨!”
许平笑呵呵地挥手,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难道我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吗?用不着那么紧张!”
欧阳泰最大的紧张因素是今天刚犯错,而白屠第一次面见主子,自然有些放不开。一看他拘谨,欧阳泰赶紧碰了他一下,笑味咪地说:“主子在这时候设宴款待是何等恩宠,你难道不想敬一小杯吗?”
“白屠祝主子旗开得胜!”
白屠赶紧拿起酒杯,有些紧张地说了一声后,马上一干而尽,他的动作有些僵硬,腼腆表现让人无法相信他是奏报上的可怕战将!
许平和欧阳泰相视一笑后,温和地一干而尽。简单的一个共饮似乎让白屠放松许多,酒劲还没上头,脸就先红了。眼里全是说不清的高兴,只是坐着时扭来扭去,还是有些不自在!
“白屠!”
许平用很是亲切的语气微笑问:“你带兵打仗确实与众不同,老辣得根本不像是你这年纪的少年该懂的。这些兵法你是自己所学的,还是师承何方高人?”
许平问的话直接明白,任谁都能听得出话里按捺不住的喜爱。如果白屠排兵布阵的本领没和人学过,那他简直是天纵奇才,这种人日后定会有大作为。但如果他师有所承,背后的高人更是高深莫测,这种人才任谁都有收于麾下的心思。
“兵法之道系祖上所传!”
白屠的话有点拘谨,不过话语难掩几分自豪,满面红光地说:“末将其实是第一次行军打仗,说起来来到军中时间还不满两个月!所有兵法都是祖上传承而来,先祖有德,白屠不敢妄自居功!”
看他说话的样子,似乎师出名门,语气里流露的洋洋得意更让人倍感好奇。
许平顿时产生兴致,笑呵呵地问:“不知祖上是哪位高人,仅是字里行间的传承就有如此犀利的风气,更能助你一路高歌猛进,杀得所向披靡。想必令祖当年不是乱世之枭雄,就是千年罕见的世外高人!”
许平的话说得有些阿谀,但不难听出对他的浮夸有一点点不满。这话一恭维,让白屠马上从骄傲中清醒,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犹豫一下后,毕恭毕敬地肃面说道:“不瞒殿下,白屠祖上也是戎马出身的将帅。家里自小有各种奇门兵法书籍无数,家中先祖乃是秦国战将白起,野名公孙起。”
公孙起,这个有些异传的名字或许很多人都感到陌生,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但另个名字一提,听到的人都会倒吸一口凉气:战国时秦国的大将杀神白起!
白起号称“人屠”可谓威战千秋,一生南征北战、杀敌无数,从未有失败的战役,是名副其实的百胜将军,算是战国时期的第一猛将也不为过!秦灭六国立帝登都之时,敌国青壮年都被白起大肆屠杀。在冷兵器时代里,有生育力量和血肉之躯可以说是战斗的主要条件,失去太多青年人口的其他六国一蹶不振,没多久就被秦吞并!
白起“人屠”的外号可谓实至名归,戎马一生,大大小小的战役总共歼灭六国军队一百万人以上,有传闻说还不只这个人数,甚至还有无辜杀死的平民,这些暂时无从考证。
纵观人类发展史血腥无比,可以说每个文明的崛起和权力的更替,都是在战争中建立的。大大小小的名将数不数胜,但比起杀敌的人数,白起是真正难寻第二。
战国名将中论谁是疆场第一的杀神,白起的名号让人闻风丧胆,不敢与其攀比!
至于公孙起这个名字是假是真无从考究,但白起其人却是无可争议的兵家奇才。从小小的兵卒靠着胜利一步步得到权力和更大的舞台,一生战功累累,绝对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战神,又是敌人闻风丧胆的人屠!
不过即使战功再大,但杀敌过多却被“仁义道德”的文人所排斥。在野史中不只一次被口诛笔伐成一个惨绝人寰的杀人魔王,六国更是恨不能饮其血、食其肉。
长平地区的谷口村是白起将纸上谈兵的赵括打得无力回天的地方,他更坑杀了四十万的赵军。不少百姓恨其残忍,用豆腐烧后名曰“白起肉”愤而食之,可见对其恨之深、仇之切,也足可证明白起在战争时的冷血无情!
不过相对来说,他的一生或许是天下的罪人,却是秦朝得以建立的功臣。或许按现在“人权至上”的目光来看,他是有点残忍,但在那时候来说,兵荒马乱时,人命贱不如猪狗!烹尸裹腹、易子而食,这些地狱般的场景永远是文人史官们粉饰下的残酷!
兵多将广是决定冷兵器战争胜负的重要条件,只要战火一起,国力发展就会在一定时间内变得缓慢、迟滞甚至停止不前。休养生息也得靠足够的人口,行军打仗也是如此。所以白起坑杀壮丁之举确实惨绝人寰,但站在当权者的角度来讲,却是打击敌人的最好办法!
白起最可怕之处就是,没有人知道他让人闻风丧胆的兵家诡道到底如何惊世骇俗!因为所有见识过的人都成为没有气息的尸体,除了一些简单的介绍外,人们几乎很难他的思想,更别提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兵道。
不管是杀神还是人屠,白起的累累胜果确实举世无双。但他始终是人,如此威震天下的兵场奇才却不善权谋,最后落个不得善终的结果,不知道算是讽刺,还是对这位杀戮百万的战神最好的结局?
人屠白起……许平和欧阳泰互看一眼,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年代对他的传闻褒贬不一,但没人怀疑他所参与的大规模战争,以及每次战争过后惨绝人寰的杀戮是何等骇人。人屠和杀神都不知该算褒还是贬,但相信每个战乱时的当权者,都会渴望麾下有这员大将,一员战无不胜的杀戮之神。
“白屠呀!”
许平从惊讶中回过神,想起白起近乎鬼神的兵家诡道,脸上不由得爬上一层兴奋红色,兴奋地说:“没想到呀没想到,白起后人竟然再次从军戎马。人屠之名威震百世,得他衣钵之传,难怪你能征善战!白将军贵有杀神之名,他的兵家奇术能有所传承,必当含笑九泉!”
言外之意,你杀人时一样不手软,这点也遗传得不错。这种肤浅的弦外之音相信谁都听得出来,白屠也没有不快,反而面露得意之笑,又有几分阴森:“眼下兵荒马乱之时,生擒俘虏耗粮不说,还得派兵将看守。既是叛逆之人当无可饶恕,何必等到平乱后再去定罪惩处?况且朝廷攻陷津门之时,相信文人墨客的笔下也不会过多微词。白屠确实坑杀不少俘虏,但自认有错而无罪!”
许平眼神飘忽不定,看着自信满满的白起,有些不知该说什么。虽然他的手段挺狠毒,但不得不说特别有效果!在飞速行军的时候带着俘虏确实累赘,放了他们也不太合适,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有点让这些小将领左右为难!
欧阳泰细心地看出许平的烦恼,马上朝白屠咳了一下,一脸严肃地问:“即使他们论罪当诛,那也是朝廷的事!何况他们被你所俘,大肆屠戮这些叛军兵卒,你不怕激起津门更强烈的抵抗?”
白屠冷哼一下,不卑不亢地说:“欧阳大人,末将不这么以为。末将以为这些叛军本就军心不稳,有些人更是摇摆不定,怀柔之策确实不错,但感化之举还是等踏平津门再说。眼下战乱,心有余善会耽误战机不说,一念之仁害死的更可能是我们自己的兵将!”
“你……”
欧阳泰微微有点不悦,却找不出反驳白屠的话。他所言确实不错,欧阳泰也是护短之人,自己的兵和对方的俘虏一比,孰轻孰重,高下立分!
是个人才嘛!许平不由得眯眼,白屠看来不仅传承白起的兵家杀法和出奇不穷的用兵之道,也明白白起会有恶名是因为不善权谋而不得善终。如果朝廷顺利打下津门,那么不论杀死多少叛逆,甚至连处死或鞭尸都是那些叛逆罪有应得!
他现在怎么杀都无关紧要,到时候举国欢腾,这些罪名都落不到他的头上,确实是个歹毒派的实用人才。欧阳泰也明白厉害关系,只不过白屠针锋相对的态度让他有些不悦,总的来说,两人在这个问题上没什么大分歧。
“好……”
许平见欧阳泰的表情有些尴尬,似乎想说?1礼仪道德,但又怕得罪自己,便马上拍掌,朝白屠赞许地说:“白起之后,不错,不错!你确实有统兵之才,你当一个千夫长似乎有点太委屈,这些小打小闹的行军恐会埋没你的才华!”
“末将不敢!”
白屠把许平赞许的话听得有点阴阳怪气,脑子一转,立刻吓得赶紧跪下,面无血色地解释:“白屠不敢居功自傲,亦无半点跋扈之意。新兵入军中得此提拔已是不易,白屠哪敢有半点非分之想。白屠虽想宣扬先祖之名,但还是忠于朝廷。主子还请明察!”
一看他着急模样,欧阳泰不由得笑了一下,并非得意洋洋的那种笑法,而是按捺不住的赞赏!虽说刚才他有点飘飘欲仙,但也能马上清楚醒悟自己的身分地位还不够格谈国策大略。从这一点来看,他似乎比先袓更懂得权术之道,先明哲保身!
白起之后,号称“人屠”从白屠这个名字不难看出他对白起强烈的崇敬之意,或者说他的思想也和白起一样可怕。现在只是小有建功,还不能完全肯定,最终还是要看他日后到底能不能成为开疆裂土的国之将帅,而这些则需要时间磨练。
许平刚才话里确实有含沙射影的意思,见他马上领悟,也是欣慰地笑了。起码他还懂得一些在权势漩涡中的生存之道。他挥手笑道:“你也不必多想什么,现在给我赶回军中,好好准备吧。津门一役是你难得的表现机会,仗打好了,我自有嘉奖,给你机会让你为白家光宗耀祖!”
“谢殿下!”
白屠一听有点激动,满面发红,嘴唇都有些发颤。他感激一声后,难掩兴奋地退下,他眼里虽然兴奋,但透着一种让人十分忐忑的杀气,浓郁到让人有种寒意刺骨的难受。
“还不够成熟!”
欧阳泰感觉自己都有点嫉妒他的祖传兵法,只靠书面传承就能有如此深的造诣,祖荫福泽确实让人羡慕不已!
不过回过头细细斟酌,现在不过小打小闹,不能证明他真有可怕的才能!欧阳泰见许平若有所思,忍不住摇头说:“白屠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和我一样有点浮躁。若是历练得好,或许日后定是不可多得的开疆之才,不过现在还是稍显稚嫩一些。”
“屁话真多!”
许平狠狠瞪了他一眼。白屠这人的优点和缺点同样鲜明。优点是继承白起家的可怕兵法,看样子也知晓活络运用,用兵之道让人无从猜想。
但缺点是有点稚嫩,毕竟第一次从军很是生疏。如欧阳泰所说,他要是历练得好,可能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兵家奇才!
“是、是,属下这就滚!”
欧阳泰还在纳闷许平本来一副感慨样,怎么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骂自己,转头一看门外,却发现此时虽然一身盔甲装扮,但洗去灰尘后显得秀丽无比的郭文文,她亭亭玉立的模样十分清纯可人,立刻一边窃笑,一边识趣地退下去。
欧阳寻现在是商部尚书,怎么说都算踏进官场;欧阳泰虽不太熟悉这个郭家大小姐,但也是听说过她的美名,起码现在能看出这是女儿身的一个小将。从许平刚才动作中的不满,已能猜到她和主子的关系不寻常,自然不想惹麻烦上身。
门外的郭文文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洗去一脸黑灰的她显得太过秀气,小脸红扑扑的格外清爽动人。她处于都是男人的军营中总是不合,精致五官虽然尽量强装男儿的阳刚之气,但却不协调,柔美韵味浓郁得让人一眼就能看出。
娇小身材包裹在盔甲之下,看起来特别不合身,甚至有点不伦不类,身上的衣物和盔甲都显得特别大。这会儿洗得清爽一新后,感觉更是明显,因为这张太过细腻完美的脸实在太吸引人,灵闪聪慧的眼神充满柔意,根本不可能属于一个战场上流血杀敌的士兵。
“舒服了?”
许平低头喝下一杯小酒,说话时,眼里充满调戏意味。别说这丫头穿上军人盔甲有点制服诱惑的味道,其实她是个特别聪慧文雅的美女,穿上秀色长裙能更完美体现她的魅力所在,比这身女扮男装的书生相更吸引人!
“咳……”
郭文文尴尬中咳嗽一下,想起眼前的未婚夫和姨娘翻云覆雨时的样子,总感觉很不自在。但主上有别,走进门时她规矩地行了一礼,满面认真:“末将郭子纹,参见太子殿下!”
“有模有样呀!”
许平乐呵呵地为她鼓掌,明显有调笑的意思。笑了一会儿后阴阳怪气地说:“难道你不想解释什么吗?怎么不老实地待在储秀宫里,反而跑到我的军营来?对了,顺便问一下女扮男装,抹个黑脸,感觉怎么样?”
“我……”
郭文文面露忐忑,目光担忧地看向门外守候的其他兵将,她不想在这些人面前说任何话。但不知为什么,面对许平这副温和笑脸,感觉更加不安!
“都退下吧……”
许平喝退门外众将,又命人关上门窗之后,突然站起来,眉头紧皱地看着郭文文,拍着桌案怒声喝道:“郭文文,你一次又一次地胡闹,到底想干什么?上次扮成学子混进府里,我只当你游戏心重。但这次堂堂未来太子妃却跑到男人堆去,跑到兵荒马乱的地方胡闹,你想丢尽我皇家脸面吗?”
突然的发怒让人有点猝不及防,女人们小小的胡闹永远是许平可以容忍的范围,也不会计较这些女孩子的一时玩心。但这次她潜入军营的举动让许平有点动怒,这声咆哮可没开玩笑的味道,让人感觉十分压抑!
声音沉重有力,入耳清晰,感受到话里的愤怒,郭文文有些喘不过气。眼前的男人是那么熟悉,又特别陌生。印象中他嘻笑纨绔、高高在上地不可一世,细语温声时又那么温柔,可这次怒火一起却变得骇人!
郭文文第一次惊觉眼前的俊美少年是皇权至上的未来国君,而不是自己思念的邻家少年。他除了嘻笑怒骂的散漫,一旦怒从心起时,却让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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