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人啊,都是那么一回事,求着你的时候,把你当菩萨来拜,要是用不到你的时候,别说什么扔过墙去,就是多看你一眼,也嫌弃你碍着人家的眼。”苏绛唇缓缓说出自己的体会,“姨母这个人,眼皮子浅,又是一个窝里横的,她不找娘来撒气,找谁撒气?也就娘心软,容得下她在你跟前撒泼,换了谁,今日受气的肯定是姨母自己,怎么也轮不到娘你的头上。”
“你倒是看得通透,若是娘有你一半心思,兴许,这事也不会闹腾到这份上。”宋氏暗暗叹气,好心好意出面一次,结果换来这种对待,任是再大度的人,心里也会膈应得很。
苏绛唇见宋氏的面色缓了缓,这才壮着胆子说道:“今日女儿在家也处置了一件事,就是不知道这事,处置的对不对,还想问过娘,让你拿主意呢。”
“你尽管放手做,娘不是跟你说了么,这府中大小事务,你都有权利处置。”宋氏笑着回道:“娘晓得,你做事有分寸,不会乱来一气。”
苏绛唇咬紧了下唇,宋氏要是知道自己罚了自己的妹妹,会怎么想自己?刻薄?不近人情?还是说养不熟的白眼狼?
“娘,女儿将画眉关进了祠堂里去了。”苏绛唇犹豫了半响,还是说出来。
宋氏听了苏绛唇的话,那茶盏顿时跌到地上,碎成一块块。她猛然回头道:“画眉犯了什么大错,你要罚她跪祠堂这么严重?”4633832
苏绛唇放下美人拳,站到宋氏身前道:“女儿这是不得已为之。”
宋氏的脸色顿时一片霾,她冷着声音道:“你最好有足够好的理由。”画眉可是她亲妹妹,她就回宋府半日,这个做姐姐的,不但没有照顾好妹妹,反倒是责罚妹妹,若不是有十足的理由,宋氏不会轻易揭过去的。
苏绛唇理了理思绪,然后就不急不忙的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宋氏,末了道:“娘,或许你觉得女儿罚的有些重,可女儿不后悔自己这么做。她是女儿唯一的妹妹,日后就是相互扶持的姐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犯错,却不问不罚,让她错上加错。”
宋氏叹了口气,道:“画眉到底还是个孩子,她跟胭脂的年龄都还小,偶尔拌拌嘴吵吵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姐儿你是不是罚的有些重了?祠堂里又潮又暗,她小小年纪,怕是会寒气入侵,伤了身子啊。”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而胭脂却只不过是个身份不明的庶女,宋氏的心里,多少还是偏向苏画眉的。
苏绛唇早预料到,毕竟苏画眉也是母亲怀胎十月的骨,哪有不怜惜的道理?于是苏绛唇道:“娘,你放心,我已经吩咐人在祠堂里多备了一些烛火,守着画眉的婆子丫鬟,拢共有四个,都是平时做事妥当的人。女儿也不是不给她吃喝,私底下还是让人递了饭菜,就是比平日里吃的稍差一点。”
宋氏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来,“这就好,她年纪小,还需要调教调教,有什么不妥当的,你这个做姐姐的,就要多多包容。”
“娘,恕女儿心直口快,说一些让你不虞的话。”苏绛唇觉得,在苏画眉这件事上,母亲该负有一定的责任,若是继续骄纵下去,第二个赵婉婉就出世了,何况,苏画眉的脑子比不上赵婉婉好使,日后嫁了出去,只会被人当成枪来使。“女儿是她的姐姐,包容她,忍让她,那都是应当的。可是娘有没有想过,妹妹以后要面对的,不单单是爹和娘,我和弟弟,还包括了外头的那些管事娘子,底下的丫鬟婆子。除去这些人以外,妹妹日后嫁了人,还要面对夫君,面对公公婆婆,要是嫁到大户人家,兴许大姑小姑也不少。你说,以妹妹这样的个,能应付得了吗?”
宋氏面色一沉,随即又辩解道:“她年纪还小。”
“就是因为她年纪小,如今正是调教的时候,等她日后大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到时候,娘想好好教她,只怕她也听不进去。就算听了只言片语,也怕养了骄纵子,自个也管不了自个。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不是一个窝里横的,就是一个抓尖要强的人。这种人,不讨喜还是其次,最怕的是她莽莽撞撞的,闯了什么弥天大祸,倒是把自己搁里头。虽说女儿的话,有些是过了火,可这些事情,还是防范于未然的好,免得日后,母亲怪女儿没有早日提醒。”苏绛唇缓缓说道,不管母亲愿不愿意,这都是要说的,否则的话,苏画眉日后真出了什么事情,母亲头一个怨恨的,只怕是自己。
而宋氏听了苏绛唇的话,陷入了沉思,若是换做以前,她定然认为苏绛唇小题大做,可经过今日这事情,她开始觉得苏绛唇的话句句在理。当年的宋芸娘也是如此,母亲自小当她是眼珠子,百般疼爱,连带的对自己也疏远了。后来,宋芸娘出嫁了,却被婆母拿捏的死死的,这点是她想不到的。何况,宋芸娘的子,也的确不讨人喜欢,抓尖要强也就罢了,偏偏还忘恩负义。
苏绛唇见宋氏还在犹疑之中,于是她把苏画眉骂人的话,学了一遍。宋氏听了,顿时暴跳如雷,“小小年纪,从哪里学来这些腌臜话的?你怎么就没有细细盘问?”
言小纯纯网纯的。“母亲,就算盘问了也没有用,那些丫鬟婆子,最会推诿责任,到时候,你推我我推你,就算问个十年功夫,也问不出所以然,反倒给那些人可乘之机,毕竟法不责众,人数一多起来,处置起来,也落了下乘。按女儿的意思,这些下人都不得用,打发了打发,发卖了就发卖,留着始终都是一个祸端。”苏绛唇徐徐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这其中,最关键的还是娘,我瞧着这两个娘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子,现在,两个妹妹年纪都不小了,也用不到娘,寻了时机,打发出去也就罢了。”
第203章必须防患于未然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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