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哭了。
她轻轻握住我的手,然後浅浅一笑说:「我来台南念书的原因,是逃避一个人也是为了见到一个人。」
「而很矛盾的是,这两个人是一样的。」
她轻吁一口气,神情自然,「我跟那些人的故事,用一句话总括,就是未完待续。我啊……高中时交了一个很爱很爱彼此的女朋友,然後被对方抛弃了,後来过不久我又交了一个女朋友,但我不爱她。」
我微愣,一时说不出话。
「我跟她在一起……只因为那时我真的很需要人陪伴而且年轻不懂事,就这样成全她对我的爱。很过分吧?」学姐笑眯了眼,目光遥望。「但後来爱她变成一种责任了,不得不爱且是一定要爱。」
「……为什麽?」我呐呐地问。
「记得几年前的大地震吗?那时她舍身救我所以我毫发无伤,她却下半身瘫痪了。」说至此学姐的笑容才渐渐褪去,轻淡地说:「所以我必须爱她,但纠缠到最後,连我也很意外……总之啊,我好像在你身上看见了我以前的影子,所以我想说的是,不忍心三个字对於感情而言是致命伤,只有彼此相爱才会幸福。」
我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内心却是涟漪一阵阵。
顿了下,我才缓缓说:「其实……里面的那个人……我爱她八年了。在毕业时做了一件让她永远也无法原谅我的事,但那时我深信不移我的决定是正确的,但现在再碰到她……我却不知道当初这样的选择,是不是对的了。」
「现在还来得及喔。」学姐转头看着我说:「什麽是对的?什麽是错的?我相信你一定明白,我相信。」
学姐温柔一哂,一时让我感觉眼眶一阵温热却真诚地笑了。
回到旅馆後,我将筠熙安置在床上,我站在床前脸上尽是浓浓的苦涩以及不明言语的情绪在酝酿着。
原来,逃避了三年,对筠熙的爱并没有减少反而遽增。
我蹲在地上,静静凝视着筠熙的睡颜,然後缓缓伸出手抹平她紧拧着的眉际,从前,她总是睡得安稳,什麽时候开始这麽不安呢?
从前的她总是粉姻未着,现在的她则是画着淡淡的妆。
从前的她总是穿着轻便,现在的她衣着华丽,颇有都市的风尘味。
从前的她留着一头过肩的长发,现在的她则是一头浪漫的大波浪卷。
从前……我甩甩头不再去与从前比较,。一种心情难以言喻的油然而生,怎麽也压抑不了。
但我却好迷网…好迷网……
如果能找到一点我能够让我讨厌她的理由,就好了。
看着她沉沉的睡脸,我不禁苦笑。
我还是……
忍住了酸楚,也忍住了不能说的秘密。小心翼翼躺在她的身旁,静待天明。
过了这一夜,我就要前往台北了。
过了这一夜,我还能见到筠熙吗?
那些我不愿想起的过往,慢慢翻搅而波涛汹涌,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我,我愣愣望向门口,呆了几秒才起身去开门。一打开门就看到夏孟萱,我不禁微愣。
糟了……我完全忘记夏孟萱了。
她有些忧伤的神情刺痛我的眼,使我语塞,最後还是她先开口,「学姐……睡了吗?」
「……还没,你怎麽还没睡?」
「因为我找不到学姐,很担心,後来是蔚羽学姐跟我说你应该回旅馆了。」她的语气疲倦,却依然浅哂没有半分责怪,目光却飘移不定,时不时看着床上的筠熙。
明明我该解释的,却说不出没什麽事,别担心。
「……对不起。」我低语,「对不起……」
夏孟萱压了压唇角,不发一语。忽然拉起我的手把我拉出房间,在我来不及反应时就跟着夏孟萱走进了她的房间,一阖上门她便紧紧抱住我。
她的呼吸很不安稳,亦如她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很不安…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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