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挑衅么?苏意微微收了喜悦,皱着眉:“清不清楚,你自己心里明白。”她冷哼道,喜悦又漫起来,“你最好别耍什么心眼,乖乖听我的……”
啪,一个响脆的迎面劈到脸上。苏意脸颊一痛,头脑里一片空白,直到那痛麻的感触钻进了心,她才不敢置信地抬头:“你怎么敢!?”
“你去说啊,去告诉主子。”魏宓容逼近她,声音微微嘶哑,咬着她的心。她的发丝在夜风里浮动,眼角盛着的微光似她锋利的眼波,像一只女鬼。
她从来都是温婉和气的样子,何曾像这般乖张?苏意倒吸了口气,忍不住退了一步,她不明白为何魏宓容的笑意,是那般鬼气!
魏宓容似乎觉得极有趣,苏意一步步地退,她就一步步地进,声音轻软好听,如同光滑的丝缎,像哄孩子一般柔情蜜意:“你去和主子说呀?我教你,你就进去和主子哭诉说,宓容是个不忠心的,主子千万不能饶了她。主子就会问,宓容怎么不忠心了?你就可以来劲儿了,说原来那个宓容呀,是和承乾一路的呢!主子惊了,问你,可她为什么要帮承乾呢?你就这样说,主子呀,宓容可是富察家的包衣,她不帮纳喇家,又能帮谁呢?主子生气了,原来如此,可她是长春的奴才,竟敢不忠于皇后?你就恨铁不成钢地说,主子怎么想岔了,娴妃可是里最得宠的主子呢,跟着娴妃,当然就有前途了。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跟着娴妃,是有什么好处么?你就就要引主子来搜我的箱子,说宓容她得了好多钱呢,虽然她的箱子里什么也没有,那必然是让她花了,可不是没拿的缘故。主子最后就问了,什么都没有,宓容图个什么?你就可以说,宓容她忍不住想当主子呢,想当常在,想当贵人,想当嫔当妃当贵妃,就跟我苏意一个样呢!”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尖锐如刀锋。苏意惊吓地大退一步,猛然撞上了墙,叫出声来。
魏宓容轻蔑地一笑,挑着眉梢拢起飘扬的发,似乎逗着她玩:“你去说呀,看主子信不信我有这般傻。”
苏意捂着脸,整个人颤抖如筛糠。
魏宓容讥诮地一笑,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木盆,梳洗完毕,施施然回了住处。她的行动和往日并没什么不同,甚至带了些自得,归置好东西,叠好衣衫,钻进被里,似乎刚才那个鬼气森森的人并不是她。
然而等钻进被子的一刹那,一身细密的汗珠从四肢百骸,疯狂地涌出来,湿透了衣衫。
她的眼睫激动地颤着,竖着耳朵听着声响。她听到外头寂静无声,听到似乎过了一年那么久,才有慌乱的脚步踩进来,匆匆进了被子。
憋在臆里的一口气,终于缓缓地漫出来。魏宓容攥紧了被子暗咬牙,这个苏意,留不得了!
而就在第二天,乌丹带着一张条子,从侍卫处回来。
尹冬搬走了,内殿上下都松了一口气。绥敏的病似乎一夜之间好了泰半,再不是那个烦躁冷戾的模样,还寻个清闲,让人在庭院里支一张椅子,品着空气里樟树的清味。
乌丹递上了条子,那是讷苏肯递来的。就在前一日,讷苏肯换了岗位,和后相近。乌丹趁机裹了一包东西送去。那是一副药的药包,并那一日剩了的药渣,连方子一块儿用油布包着,谨慎地递到讷苏肯手上。讷苏肯收缴很快,今日便送来的条子,面上有些担忧。
绥敏拈着那张条子翻来覆去地看,揉揉眉心,终是长长出一口气。
方子没有问题,药也没有,有问题的是分量。三味多些,一味少些,并她气虚的病症,能让她心浮气躁,多梦多思。
这不是什么大事,也坏不了身子,却挑的好时机。
那时候,不正是尹冬上位半月的时候?若是计较尹冬一些,看着她在偏殿越发热闹,心浮气躁兼心存芥蒂,难保她不会气急发作。绥敏眼里划过一丝微光,冷笑了笑,等那个时候,在乾隆心里,那可真是一点儿好都不剩了。
可那人却没料到,绥敏念并非这个,而是她的孩子。
日日夜夜,不得安眠,她已不是那一抹游魂,而是一个全乎的人,身子牵心,不似以往。
能动手的,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当头的就是富察青和。然而想到长春,绥敏不由得叹一口气。如今她已不能从魏宓容手里得消息了。
乌丹从讷苏肯口里听了个大概,也知道和那边关系似乎是断了。她忍不住道:“主子,可要奴才再去找一找……既是故人,也好说话。”
绥敏不在意地摇摇头。故人,故人,再加一笔,就成了敌人。她们的仇怨,总有爆发的一天,她并不后悔。
她们从来都只是敌人。
“许是天意。”绥敏闭上眼安享这静谧的暖阳,轻飘飘的话语,散进风里。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是早上3:15分……tt
这一周五天一共是七更2w4左右,债的话,貌似还有两更……这个周六周日有事兼实在更不动了,下个礼拜接着补,等补完了就恢复一周三更。
先谢谢所有买v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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