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萤火灯的人微微一愣,已盈盈拜下,传来一把清婉的嗓音:“奴才长春女宓容,请娴妃娘娘安,请兰公主安。”
声音一来,四下一静。兰馨乖乖地收回了手不再作声,她还记得的,宓容是长春的人,她不能多问。
夜风微来,灯摇晃着在绥敏脸上投下一片影,便如她的嗓音息怒不辨:“长春?何时女也有这般闲情逸致,好不合规矩。”
宓容不卑不亢,只声音还有些含糊,显然脸伤未愈:“皇后主子挂心晚宴,奴才不才,在皇后主子身边也能搭一把手,只是如今仪容有碍,只能在下头顶一顶差事,奴才这会儿正是从长春来,因今晚忙乱,才一人独行。”似是暗示周围无人,宓容又补道,“这萤火灯是奴才们闹着玩的,奴才拿出来不过是应个景儿,绝不敢冒犯娘娘,若是兰公主喜欢,奴才这个就献给兰公主解闷。”
兰馨想了想,还是望向绥敏,绥敏不置可否:“兰儿若喜欢便拿着,只是这样大小可够了?”
兰馨摇摇头:“兰儿要更大的。”
魏宓容又行了一礼:“奴才愿为兰公主捉些萤火虫,做一只大一些的萤火灯。”
绥敏一眼睛发亮的兰馨:“你知道何处萤火多些?”
魏宓容福了一福。
离喧闹场越远,那脂香酒臭就被空气冲淡了,只留下静谧。萤火灯摇摇晃晃,在灯边黯成苍白的一团,直停到偏僻的角落。草木芬芳沁人心脾,间中飞转的萤火轻柔幽然,兰馨似被放了风,欢快地挥着小手捕捉光亮,乌丹和容嬷嬷跟在后头,带着那明亮的灯。
四下暗下来,萤火明明灭灭,华服妃与单薄女,站在这幽暗的一角,仿佛又成了两抹幽魂。
先开口的是魏宓容,即便是此时,她的声音也是婉转的:“昨天多谢你了。”
她的脸上犹有交错的红紫痕迹,即便是昏暗萤火下也煞是恐怖。绥敏不掩饰地睐了一眼:“谢?就算我还有那一点子微薄的怜悯,也不会放在你身上。”她哂然一笑,声音如碎零零的冰,“倒是你让我刮目相看,以身受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
她的话语恰似从前冷漠讥嘲,魏宓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反讽道:“那可多亏了你。若不是乌丹的荷包露了马脚,我也不必劳心劳力。”
绥敏好像并不着急,眉头一挑,只不屑地冷笑道:“我还以为三十多巴掌已经打醒了你。”
魏宓容一噎,眼里涌起一股怒意。绥敏视若无物,仍是那么讥嘲的模样:“你以为现在还是延禧的主儿么?你要节节攀爬,靠的无非谨慎二字,而看看你现在的心境……”她刺心的目光刮过魏宓容的脸庞,冷得刺骨,“急功近利,便是如此。”
节节攀爬。这四个字看似无物,却是在默认她一个前景。话语中细微的差异让魏宓容猛地一抬眼:“什么意思!?”
绥敏只望着她的萤火灯:“你可真是退步了……凭你如今,也能夜半出行。”她顿了顿,压低了声,“如今储秀虽是铁板一块,却也有个尹贵人。”
魏宓容已明白了,脸色一变,咬了半天牙,才吐出一句:“你为什么告诉我?”
绥敏似笑非笑:“我以为你明白。”不等魏宓容接口,她已经淡淡地接下去,“这事我会告诉储秀那位主儿,如何将计就计,你一定明白。”
眼看她收束了神色,就要去唤回兰馨,魏宓容脑中飞快地旋转着,忽而醍醐灌顶,脸上扬起一个冷笑:“但求能活出本心,岁月平和。你如今还这么想?”
绥敏侧了头:“那又如何?”
她脸上的神色在月光下如水般沉冷,一丝波纹也无。魏宓容知道,这个人如今再狠再毒,和她也从不是一路人。
魏宓容静静地看了她片刻,许了自己的条件:“我发誓,无论何时,我愿保你子女安平。”
绥敏等得就是这一句话,魏宓容一定会懂。那平静的脸上出现一抹淡淡的笑痕,绥敏的声音还是清诮如夜色:“我会记住你的话。”
不论绥敏的话语多么奚落,却始终没踩着她的痛脚。
平视于她,这是她的交换。心中沉压的东西安然松脱,魏宓容眯着眼目送她们离开,心里划过一丝畅快,她知道,这个盟友,此时才被握在手心。
作者有话要说:两点:1.我查到千叟宴之类的是在乾清办,可家宴关系到后,一定不是在乾清,查不到相关资料,我就设定在了慈宁。
2.关于萤火虫……大家当它们寿命长到中秋罢==
ps:葛同学的智齿长了大半年依旧没有破土而出,昨天又开始嚣张地疼。疼起来真要命啊……回想开学以来的各种悲催我都无语了,这不是我的本命年啊!我为神马那么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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