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定定地看着瑾妃保养得宜的玉容,直看到她深深叹了口气,正准备开口说什么,李悦却没跟她说话的打算,在她诧异的目光中,自枕头下出先前放在那里的铜镜,目光在铜镜和瑾妃脸上来回打量。
那张小脸认真慎重的表情是瑾妃从未见过的,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最后听到这孩子似下定论的一句“眉眼勉强只有两三分像,我不是你亲生的吧”?
这句话犹如一把铁锤,砸得瑾妃一阵晕眩。无力地攀扶着床沿,螓首低垂,一串接一串的泪珠不停地滴落下来。
李悦知道自己这么做有点傻,但她也只有这样从这具不属于她的身体里寻找可能的生物遗传因素证明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就那么坐着静静地看瑾妃哭泣,水香不在,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人,对这个仅两面之缘的女人,她没什么感情,自也不会去安慰她。即使不是亲生的,也不能痛下杀手。她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对待一个孩子,这是赤果果的虐待,要判刑的!
李悦越想越气,尽管她很是担忧自己的未来和害怕那些银针,但气愤让她此刻大脑充血,昏迷前感受到的疼痛仍记忆犹新,只一想到自己被剥夺的人权,她就想抓狂。
“说中了?你哭是在忏悔么?我虽然忘记了以前被扎了多少次,但那不表示你哭几下就能抵消我以前所受的痛苦。人跟动物的区别是人有良心,即使不是亲生的,难道你的心不是长的?我也是有娘生的,对一个十岁的孩子你竟下得了手!我咒你生儿子没有小jj,你干脆一刀杀了我来个痛快,反正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怕什么!来啊,我要是求饶,我就不是……不是男子汉!”
李悦冷笑,说出的话夹着愤怒袭向瑾妃,看她泪流满面呆若木**的样子,她只觉得畅快无比,反正对方又不是这身的生母,不定是从哪里拐带来的小孩,古代廷假冒皇室血脉的事情多了去了,既不是亲生的,她也就不用对她客气了。
在李悦越来越沙哑的指责中,瑾妃掩面夺门而出。
“来啊,来啊,咳咳咳!”
这一咳嗽,又牵动痛处,虽也是疼痛难挡,但宣泄一通郁闷的心情拨开云雾,李悦倒也痛并畅快着。
过一会咳嗽停止了,屋子里一片寂静,李悦这时才想到:那瑾妃不会真的去找人来做掉她了吧?话都说出去也收不回来了,死便死吧,只希望这次能投胎到现代。
吱呀,门开了。
“是谁?”李悦如惊弓之鸟地急问。
“主子,是我,水香。”
听到水香恬静的声音,李悦这才心下稍安,不由摇头自嘲,自己始终还是怕死的。
“水香姐姐,我想坐起来。”
水香乖巧地把她扶坐起来,动作有力又不失温柔,李悦觉得一阵温暖。
“你也坐。”
李悦很自然地招呼水香坐下,水香却是受宠若惊直说不敢,李悦没力气和她坚持,也就随她了。
“主子,您别叫我姐姐了,奴婢担当不起。”
“你比我大,自是叫你姐姐了,有什么担得起担不起的。”
“万万使不得,要是昆布嬷嬷知道了,奴婢、奴婢……”
水香一脸后怕,李悦见识过昆布嬷嬷的狠毒,自也是一阵寒战。
这么叫也是因为她以前就喜欢装嫩,一时没注意这是在有着各种高低等级的古代,对于廷里的人来说,阶级之间更是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
一来就犯了个低级错误,让人家小姑娘为难,李悦在心里小小鄙视了下自己。
“那这样吧,以后没旁人的时候我才那么叫你,这样就不怕了,你别自称奴婢,也别叫我主子啊啥的这些敬称,听着别扭。”
什么主子奴才的,一听就提醒她到了万恶的旧社会。
“水香遵命,那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我暂时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李悦轻咳了声,水香即刻去倒了水来喂她。
“谢谢。”
“主子真是折杀水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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