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凌香的嚎啕大哭,令其他有相同遭遇的人也心有戚戚。
李悦滑下石桌,拒绝左佐的搀扶,踱步到凌香身边。
“凌香,凌香,冷静点,冷静。”
听见李悦的声音,凌香一把推开扳着他身子的左佑,扑倒到李悦脚边。
李悦蹲下去搂着凌香,一手轻拍他的背,边轻声说着:“没事了,没事了,不怕,凌香不怕。”
在她的安慰下,凌香激动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哭声才逐渐变小。
“发生什么事了?”
李悦循声望去,只见那些娥内侍不知在何时都跪了下来,而他们之后站着的问话之人,正是在晚宴上被李悦噎得无话可说的严太傅,旁边跟着贺兰皓暄和贺兰皓鸢,还有面部表情不咸不淡的沈傲之。
让左佑领了凌香和刘庆下去,李悦才过去跟贺兰皓暄他们打招呼。
“见过太傅。大哥,你们来多久了,我都没注意到。”
尽管宴会上有过节,该行的礼李悦还是没省,只是跟前后者说话的语气听出明显的差别。
“没多久,只是父皇召我们去御书房考我们功课,正巧路过,见这么多人围着,就过来看看。二弟,你可以完全不用站立架的支撑走路了吗?”
“嗯,是啊,就是走得慢了些。”
“没关系,总是急不得的。”
“二哥,那两个银怎么了?”
比起贺兰皓炎的腿,贺兰皓鸢对被带下去的两人更好奇。
他一问,李悦还没答,已经有人抢着说:“回主子话,那个被打伤的是奴才的侄儿刘庆。”刘安跪着蹭到贺兰皓鸢跟前。
贺兰皓鸢皱着两条淡淡的小眉毛,不知他是不喜欢刘安这会拔得更尖的声音还是不认得自己母妃里的人。
“这是在娴妃娘娘里当差的安公公,他侄儿刘庆猥亵我的人,我来教训刘庆,他在这儿求情。”
“哦,做错事就要罚,偶都经常被罚抄书,二哥不会很严厉哒,乃回去吧。”
在贺兰皓鸢心目中,李悦是那个给他很多点心吃,能把太傅呛得说不出话来,还经常想出好玩点子的人,跟他这么合拍的人他自然很愿意替他说话。
刘安听自家主子这么说,大是心惊,方才他看刘庆被打得吐血,怕是已经伤及内脏,要是被二皇子带回去,估计要救出来就难了,他来之前怎么都没有想到二皇子会是这么难对付的人。
就在刘安头痛之际,有人站出来说话了。
“二皇子这么做不合规矩,不管谁是谁非,二皇子都应把人交往内务府,由他们审判。”
严太傅再度开口,不满李悦私下教训内侍。
“内务府是什么地方?审判?太傅说的严重了,本皇子只是教训一下那奴才,让他知道人应该心存善念,要跟周围的人和睦相处,团结友爱罢了。”
“果真如此就甚好,二皇子连内务府主司什么都不知道,老夫虽然文采有限,但教导二皇**规礼仪还是绰绰有余的,况且皇子已经能自由走动,老臣待会便向皇上请示,让二皇子尽快入学。”
李悦皮笑不笑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贺兰皓鸢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小手拍拍李悦表示安慰。
“啊,时候不早了,二弟,你别出来太久,快回去休息吧,我们这就走了,别让父皇等我们。”
贺兰皓暄这话是对李悦说,也是对严太傅说。
被严太傅将了一军的李悦知道贺兰皓暄是为了她好,顺势也就鸣鼓收兵,打道回府,反正她知道这事情还有后续,不管是严太傅还是刘安,这两人都不会让她轻易掀过这页。
果不其然,第二天,贺嘉帝就把李悦给招了去。
一进门,李悦就看见站在娴妃后面的刘安,在她进门的时候他脸上闪过的得意与恨意。
瑾妃和贺兰皓暄担忧地看着她,李悦却没有他们那么焦虑。
娴妃玩着手中的血玉镯子,跟个局外人似的。
坐正中间的贺嘉帝见李悦行动自如,微微点头,威仪地开口问道:“炎儿现在行动无碍了?”
“托父皇洪福,孩儿已能自由行走。”
“听说你一能走动,就迫不及待地出去了,可有这事?”
贺嘉帝这么说,李悦心里暗叫糟糕,她一能弃杖而行第一件事应该是去跟皇帝请安,结果昨天发现那种事,她只顾着造势,却把这个皇帝老子给忘了!
骂了自己几句考虑不周,李悦也不慌张,眼皮一抬嘴角一扬,便说:“父皇,孩儿跟您说或许您都不信,昨天孩儿因为一时气愤,想也没想就往外冲,等冲到门外才发现自己可以不用扶杖了,当时孩儿正在气头上,也没想太多,就直接去打人了,等回后身心俱疲,倒头就睡,本来想今天来给父皇报喜的,还没出门父皇就派人来叫孩儿了。”
“你倒说的直接,堂堂一皇子去打人?这跟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亏你那晚还出口成章,让朕倍感欣慰。”
贺嘉帝这么问,算是不计较她没及时汇报腿伤痊愈的事,同时也是敲一子给一萝卜,那晚的优秀表现和打人事件两相抵消。
不过贺嘉帝的语气是轻松的,打人事件一曝光,李悦知道在这些上位者心目中“社会刻板印象”就会起作用。“社会刻板印象”指人们对社会上某一类事物产生的比较固定的看法,也就是说,她的形象已经和贺兰皓煊的成熟懂事型无缘。这种印象有利于对某一群人做概括了解,但也容易使人形成偏见,她就是要利用人们的偏见,向小魔王贺兰皓鸢靠拢,让保皇派知道她的无害。
“父皇,孩儿只知道孩儿的人被人欺负了,伤了,孩儿只是替他出口气。”
李悦在贺嘉帝面前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十岁小孩,说话的语气也模仿小孩子。
“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能让二皇子替他出气。”贺嘉帝说着就要宣人。
“不是人的问题,而是看到如此暴行,孩儿实在无法等闲视之。”
李悦说得痛心,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呈上前给贺嘉帝过目。
“这纸上记录的是韦御医替凌香检查的结果,从上面记载的验伤结果不难想象他曾受到刘庆怎样的暴虐对待,像刘庆这种人心理畸形的人,留在内只会祸害无穷,这也是孩儿将他逐出的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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