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双手受了伤,赵相宜只得将手头的计划给暂时搁置了,那天从背后山上采来的植物原料有些被赵相宜吩咐赵弘林给种在了另一片荒地上,有些则被赵相宜撒娇着央着方氏给拿去晒干脱水了。
至于那一株香,还有之后发现的那一片林子里头的迷迭香,赵相宜便想着等自己的伤好全了之后,再央父亲赵信良陪自己去弄来。这段日子,由于上回兄妹俩连夜被困山林的经历,方氏等人再不让赵相宜和赵弘林他们单独出去玩了,生怕他们一出去就往后山跑,届时再没了上回那般的好运气被平安救回来了。
为此,赵相宜也很是郁闷,每日呆在家中,方氏不是阻止她干这个,就是阻拦她做那个,一应大小事让她统统不许动,连逗一逗小弘俊都不行,生怕小弘俊不小心伤到她手上的那些小伤口。
许是手上的神经末梢比较密集,故而赵相宜除了觉得十指连心特别痛之外,手上的伤口更是愈合得缓慢,倒是赵弘林的膝盖好的反而比她的手还快,没几日便能下地行走了。接下来那些天里,给野菜蔬菜浇水,喂家畜食物的活计,全落到了赵弘林的身上,横竖他这些日子因了膝盖是没法走远路去学堂听课的,只能呆在家里做做这些小事。
这样不能乱走乱动的日子约莫过了十来天,等赵相宜手掌上的伤口都完好脱痂了之后,方氏才万分放心地让赵相宜自由行动了,并在夜里时常祭拜各路神明,感谢他们护佑赵相宜兄妹俩。
赵相宜将双手高举在温暖的*光下细细观察,一颗心也渐渐安下,还好这次没留什么疤痕的。
这时,已到了二月中旬,桃花逐渐开得败了,各色草木开始迅速地猛长,天气也渐渐地开始变了脸。
一到夜里,春雷便滚滚而来,一家人高兴不已,道是春雷总算响起来了,往年的春雷约莫都是二月初来的,之后便有大量的降水,造福农作物。今年算是晚的了,大家见状总非常担心会遇见春旱。
春雨总是下得缠绵,由是这江南的烟雨,不过此时此刻,赵相宜却没有文人骚客那般的风骨,懂得赏雨惜花,喜爱作诗成对的。
她只知道,这几个晚上都要面对那雷声阵阵,白天里一起床,不见阳光直晒到自己的脸颊上,但闻风雨声淅淅沥沥个不停,让人心情很是郁闷。比之雨天,她更爱阳光普照的晴天,至少大晴天里,她可以随意出行,而雨天便只能闷在家中,连院子都鲜少涉足,生怕那满院子的黄湿泥弄脏了自己身上的春衫。
还好前些日子早将那些植物原料给晒干脱水了,方氏虽不知自个的小孙女究竟又要玩什么稀奇古怪的,但也是认真为她晒制的,而且按照保管药草的方法给妥善安置好了。
这春雨一来,也不知要下到何时才能停,好在这时并非那四五月份的梅雨时段,否则一应物事都浸透着发霉的湿味,可是要让她手头的计划搁置好久了。
赵相宜无聊地趴在窗台上,观望着外头那渐起烟雾的雨势,看了良久,终又是无聊地舒了一口气出来。
这些天地里不缺水,不用日日去引水入田,故而赵信良呆在家里的时间反而多了起来,这厢见自个闺女正十分苦闷地呆在房间里,便主动进去着她的头笑道:“怎么了,手已经不痛了,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赵相宜微抬头,耷拉着脑袋:“爹爹,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呢?相宜想出去玩……”其实是想去背后山将那些东西给弄回来。
可赵信良却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那可还有得等嘞,看这势头,起码还得四五天才成。”
“唉。”赵相宜叹了一口。
赵信良确是奇了,直捏着她的小脸蛋笑道:“嘿哟,你这小家伙,活的岁数还不及我的零头,居然就学会叹气了?”
赵相宜扑哧一声笑了,尔后便试探地问道:“那等雨停了,爹爹可否答应我带我去背后山玩?”
赵信良听了,脸上的笑意顿时就减了几分:“上回的事还没吓着你?相宜乖,别去了哈,等雨停了,爹爹带你去田里玩,这时候各色的花都开了,你要喜欢,爹爹去田地各处的采一大把给你。”
赵相宜摇摇头,微嘟起小嘴巴喃喃道:“上回我跟哥哥在背后山发现了一株树,那才叫好玩呢它的叶子还有花都是香的,咱们移回来种,以后用它的叶子树皮还有花来做菜吃吧,肯定很香,不放那些酱油什么的都好吃”
香似桂,花香也有些形似,不过香花是在农历二三月份盛开的,也就是当下这个时节。而且,真如赵相宜所言那般,它的每一片叶子都沁着奇特的芳香,拿那些个叶片或以树皮来入菜,再腥的鱼也能立即消去腥味,变得鲜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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